“用过了，母亲。”
察觉到今日李皖心情不差，赵母想到一大早刘樱儿来说的事情，于是，开口道：“瑞儿，你大了，有些事，也该同你说一说。”
看着站在一旁的刘樱儿，李皖大致猜到了赵母要说的话，也不打断，只是静静地聆听。
“刘樱今年也不小了，想来，你们二人的事也该定下来了。”
虽然早已经猜到了赵母的用意，可此刻听到这样说，李皖还是有些吃惊。
“母亲，儿子不想成家这么早。”
对于李皖的直接反驳，赵母并没有料想到，一时间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有些责备的说：“这事你父亲已经同意了，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前些日子生着病，我们也就惯着你，可如今，你身子大好，为何不能成亲？”
“母亲当真不知为何？”
李皖看向赵母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怨恨，这假扮男儿身，李皖想了很久都没有明白赵母的用意。
“你们都退下。”
见到赵母脸色变了，秦嬷嬷赶快将一旁的人带下去，温秀看着李皖，在等李皖发话。
这些事，李皖也不想让旁人知道，于是，让秦嬷嬷带着温秀离开。
“瑞儿，你可有话要问？”
“有，为何？”
“为何让你变成这样？”
赵母的话里带着无奈，看向李皖的眼神也是心疼和不甘。
“瑞儿，赵家当时只能有嫡长子，你父亲与你的性命，母亲看得比谁都重。”
当年的赵家还是京城的大户人家，赵老爷子身为太子太保被扯进一宗杀人案，一时间，轰动朝野。
太子楚寅安因为赵老爷子求情，被关禁闭。
在狱中的赵老爷子始终没有承认罪行，听人说，那日出狱，赵老爷子浑身是伤，可赵老爷子一句话没说，直接坐马上朝。
朝堂上，赵老爷子同先帝痛诉党羽之争，痛骂买些奸佞小人，还直言陛下不能辨明是非。
先帝最听赵老爷子的话，将他当做兄长，赵老爷子直言不讳，先帝虽然生气，可却不忍杀他。
“来人，太子太保大人疯了，送回赵府静养。”
一番话，免了赵老爷子的罪名，也给了赵老爷子离开的借口。
从赵老爷子回到赵府静养开始，赵家在朝堂上的地位便一落千丈，就连那些闲杂人都可以随意欺辱赵家。
先帝对这种种迹象都默认，若是做的过分了，也只是不痛不痒的说几句。
这一切，李丞相都看在眼里，多次向先帝求情，可都被两三句给敷衍过去。
最后，赵老爷子受不了这等屈辱，请命入宫，打算告老还乡。
先帝不准赵老爷子的奏折，让其先行回府，只对外称:太子太保身患怪疾，时嗔时好，留在京城养病。
赵老爷子领了旨意后，一直跪在乾清殿前，整整一天的时间，赵老爷子都笔直的跪在殿前。
临近傍晚时，“砰”一声，乾清殿前一阵慌乱，赵老爷子在醒来时，人已经在西殿的榻上。
“赵征，你以为这样，朕就会准你告老还乡？”
赵老爷子听不出先帝的语气，跪在地上，开口道：“陛下，臣从不做阴险之事，更不会在陛下面前耍心眼儿，今日之事，臣实属无奈之举，还望陛下恩准臣告老还乡。”
“朕不准。”
先帝话音落后，赵老爷子也不言语，只是跪在地上叩首。
许是先帝仁慈，开口道：“听闻少夫人身怀六甲，没几日就会临盆，朕就让这孩子决定吧。”
赵老爷子不懂，有些疑惑的问道：“陛下何意？”
“若是男子，便是你赵家的福分，准了你的奏折，若是姑娘，就许了太子，待豆蔻时，完婚，立为太子妃。”
赵老爷子并不想答应，可他知道先帝的脾性，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后来，赵老爷子回到家里没多久，赵父就因一件小事而责罚，关进了大牢。
此时的赵母已经要临盆，接生的产婆是陛下从宫里派来的，后来，赵母生下了一名女婴，产婆幼年受赵老爷子照拂，因而帮着赵老爷子隐瞒了女婴的性别，临时抱的男婴。
后来，待众人离开京城，李皖才被重新抱回来。
而当时的接生婆也被赶出皇宫，投奔了赵家，正是现如今的秦嬷嬷。
原来，女扮男装，不过是老爷子与先帝的一场荒谬的赌注。
听完赵母讲的这些事，李皖想到之前赵父说的话，他似乎不知情，于是，开口道：“母亲，那父亲。”
“此事只有我们三人知情，旁人并不知道。”
“为何不告诉父亲？”
“瑞儿，这是欺君之罪，你父亲那时在牢里，知道你是男孩儿时，高兴极了，从牢里回来时，已经是你被换回来的时候，看到你第一眼，你父亲眼中的喜悦，让人不忍告诉他真相。”
看着陷入回忆里的赵母，李皖想起了之前听得闲话，赵母身子一直不好，生李皖时伤了身子，无法再有第二个孩子。
“瑞儿，母亲不后悔，你是赵家的嫡长子，你的才学也丝毫不输那些世家子弟。”
“母亲，我是女儿身，这成亲，不等于害了旁人。”
“可是樱儿愿意，她自幼钦慕与你，你不会不知晓，这近来为你说亲的人也不少，与其娶了旁人，不如，娶个知根知底的。”
听到赵母这样说，李皖本意想反驳，可还没来得及说，秦嬷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夫人，大少爷，巡抚衙门派人来请少爷，说是案情有了新证词。”
“好，让他们稍等片刻，我这就来。”
赵母看到李皖的处事作风，感慨道：“到底赵家血脉，处事神韵与老爷子像极了。”
“母亲，关于撑死呢的事，您先别定，我绝不同意和表妹成亲，瑞儿先走了。”
方才李皖的这番话，正好被前来寻人的刘樱儿听见，二人四目相对，一时间，四周寂静无声。
“樱儿，你来了，快来姑母这儿。”
刘樱儿就像没听见一样，直直的盯着李皖，似乎要将他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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