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的结果像一记警钟敲在杨露白耳畔，唤醒了她，让她意识到他们不能再这么绕下去了。
应酬的事也好，梁蕊的事也罢，这些有可能在他们关系中埋雷的东西，他们应该掰开揉碎、仔细地谈谈，而不是拐弯抹角、你进我退地试探。
从客厅回到卧室，她给裴玄度发了条消息，问他睡了没。
裴玄度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给她分享了一首歌，以此告诉她，他还在听歌，还没有睡。
杨露白点开那首歌听了一会，安静的音乐风格还是没能让她心里也安静下来。
裴玄度问她“怎么还没睡”的时候，她刚好把编辑好的“我今天可以去你那里住吗？”发送过去。
裴玄度这次直接回了电话过来。
她按下了接听，把手机放在耳边。
“是出什么事了吗？怎么突然说要过来。”
杨露白皱了皱眉，心里有点不快，“为什么每次我找你，你都觉得是出什么事了，我只有出事的时候才能找我男朋友吗？”
裴玄度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忽然笑了，“既然没什么事，那就是单纯过来找我睡觉？”
裴玄度暧昧的话让杨露白的怒火瞬间变了质，热度蔓延着，烧红了她的脸颊和耳廓。
她清了清嗓，认真道，“好了别闹了，我确实还是有事要跟你说，你正经点。”
“你看，果然还是有事才找我的。”
“那又怎么了，本来就是找你说我们的事。”
“这么晚了，我叫个车接你吧。”
杨露白下意识想拒绝，又想起自己没必要和他这么客气，否则更不利于两人变得更亲近。于是她把拒绝的话收了回去，顺从地“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后，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卧室。
刚刚还嚷嚷着又累又困的何洛希这会儿并没睡，正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见她拎着包是要出去的样子，何洛希疑惑地把手机放到一边，“你还真要出去住啊？”
“是啊。”
“好吧......其实也对，关系好也不代表我们能单独在一个房子里住。”何洛希说着，坐了起来，“那还是我出去找酒店吧，你有家不能回算怎么回事。”
杨露白噗嗤一笑，“你搞错了，我是要去找裴玄度，说说我们之间的事。”
何洛希翻了个白眼，对杨露白说了句“再见，双身狗。”就重新躺了回去。
裴玄度给她找的车到得很快，她在楼下等了两分钟，那辆车就到了。
为了避免出什么岔子，裴玄度已经把车牌号发给了她，她确认过车牌号才上了车。
从这里到裴玄度的住处还是挺远的，好在这个时间路上很畅通，积雪也基本上都被清楚了，司机一路开得蛮快。
杨露白倚靠在后座，稍微打了个盹，醒来时便只剩几分钟的车程。
她给裴玄度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快到了，裴玄度回她：我现在就下去接你。
裴玄度住的位置比她偏，不方便的是平时花费在路上的时间会多一些，方便的是不太容易被狗仔发现——就算被发现了，也很少会有那么敬业的狗仔在天寒地冻的时候在这么偏的地方蹲到大半夜，毕竟他们也不知道杨露白今天要来。
杨露白刚下了车就看到裴玄度站在不远处，仔细看去，他手上竟然还捧了一束花。等到她走上前，裴玄度把花递了上来。
那是一捧小雏菊，花瓣上还有滴滴点点的水珠，看起来非常新鲜。她好奇地问裴玄度，“大半夜你从哪弄到花的？”
“就许你提前准备好了围巾作礼物，不许我提前备过一束花？”
杨露白低头笑了一下，那些因为要聊比较不愉快的事而笼罩在她心头的愁云散去了一些。
“裴老师还挺浪漫的啊。”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跟在裴玄度身后往楼道里走。
上了电梯以后，杨露白扭头问他，“为什么是小雏菊呢？小雏菊一般不都是代表暗恋的吗？好像不太适合现在的我们。”
“嗯。”裴玄度也转过头看着她，温柔地对她笑了笑，“这束是我替以前的自己补送给你的，之前送你那束，你后来没拿着吧。”
“之前......”杨露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轻声呢喃了一句。
小雏菊淡淡的清香填满了她的嗅觉，也慢慢唤醒了她的记忆，让她想起《两捧月光》宣传期的时候，裴玄度曾用看似随意的方式送过她一束花，当时那束花就是小雏菊。
只不过那束小雏菊的命运有点悲惨，被她丢进垃圾桶了。
她有点心虚地干咳两声，没有回答裴玄度的问题。而裴玄度只是看着她笑，没有追问。
两人一前一后地从电梯出去，裴玄度拿出钥匙开了门，又到鞋架上拿了拖鞋递给杨露白。那双拖鞋非常新，看起来没什么人穿过，但问题在于它是粉色的，一看就不是裴玄度想自己买来穿。
杨露白僵硬的表情出卖了她，裴玄度很快解释说，“这是我刚才去给你买的，希望我们杨老师今后可以把这当自己家一样。”
杨露白又脸红了。她飞速把拖鞋换上了，啪嗒啪嗒地小跑到沙发那边坐下。
被裴玄度这么一招接一招地哄着，她现在脑子都有点空白。用力摇了摇头以后，她正色道，“你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今天是真的有严肃的事跟你说！”
裴玄度“嗯”了一声，说了句，“其实我基本上猜到了。”
他也已经换好了鞋，走到杨露白旁边坐下。松软的沙发陷下去一块，使得她不自觉地往裴玄度的方向倾斜过去。
两人的肩膀紧挨在一起。
没了室外空气的味道和小雏菊的味道阻拦，杨露白从裴玄度身上闻出了丝丝酒气。刚想开口，裴玄度就先她一步说，“你是猜到我去应酬了，是吧？”
杨露白转过脸看着他，不爽地问，“所以你刚刚又是送花又是拖鞋，都是因为被我知道了你去应酬的事，在献殷勤？”
这下轮到裴玄度尴尬地干咳了。他说，“也不完全是。”
“那我要说的事也不完全是你去应酬的事。”说到最不愉快的部分，杨露白的表情彻底垮了下来，“我不是猜出你去应酬，是有人告诉我的。这个人就是你的好朋友，你公司的艺人，梁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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