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圣山上的圣所吗？”
好不容易拉着木车走到圣山脚下的山姆，看着眼前这个由厚厚的木头搭建的巨大门扉，眼神中露出震撼的神色。
高度达到六米的门扉，以及比门扉还要高大的石质城墙，让他站在这个建筑物之前，仿佛巨石面前的小羊一般。
这只从未出过部落的半羊人少年，何曾见过这般壮观的建筑。
“喂，小子，你一个人跑到圣山来做什么？”
头顶上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山姆抬起头，看到寨门正上方的墙顶上，有两只半羊人正居高临下地看过来。
两只半羊人都看起来极为强壮，眼睛布满红色的血丝，说话的是稍高一些的那只，它眼中血色几乎浓得要形成血液低落下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山姆......
背后木车上的黑袍尸体，嘴角还反射出晶莹的颜色。
山姆忍着恐惧，将早就组织好的语言说了出来：“两位大人，我是圣山下部落里的一只小羊，我们村准备成年礼的时候，突然遭到其他部落的袭击，村里人好多人包括圣山上的使者都被杀了。”
“我带着一位重伤的使者，在族长的掩护下离开了村子前来求援，路上使者大人也伤重去世了，大人们，求求你们快去救救我们村子吧！”
“那群部落的人见人就杀，还在吃族人的身体，太可怕了！”
两只半羊人对视一眼离开了位置，没过一会就见寨门打开了一条小缝，两只半羊人争先恐后地从里面挤了出来。
经过这么多年的承平，这座圣山早就松懈下来，就连这两个守卫也不过是做个样子，圣山顶上住着的高层很多都是从平原中上来的，过去的经验让他们打心眼里觉得，山脚下的人绝不可能打上圣山。
冲出门后看到山姆惊恐的眼神，矮个子踢了高个子一脚，两人稍稍恢复了一些正经的表情，但仍旧很快地围到了木车旁边：
“这不是前些天才下山的胡尔吗，这小子走之前还那么得意，没想到走着出去躺着回来了。”
“平原上的部落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会有人胆敢反抗圣山，只要使用神语，难道它们还有反抗之力不成。”
“赶紧去禀报队长！”
“慢着！”
高个子正要拔腿就跑，却被矮个子伸手拽住了尾巴，他浑身抖个激灵，却又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同伴。
矮个子松开手，将另一只手放在嘴边，看着木车上已经堕落化的尸体，眼中的红光更加明亮，他低沉地开口说道：
“既然胡克已经堕落化死了，那就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已经饿了这么久，你难道就不想再尝尝高级堕落化者的滋味？”
高个子闻言立即停住了脚步，他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色。
整个世界从圣山一下分为泾渭分明的阶级，最低级的肉羊，人数最多的普通半羊人，以及在它们之上、居住在圣山中的高级半羊人。
前一个阶层都是后一个阶层的食物，尤其堕落化之后会更加美味，堕落化之后的血肉对外来者来说是毒药，但对信仰着同一个堕落神只的它们来说却是更加美味。
甚至还能延年益寿，让它们变得更加强大。
而同样属于高级半羊人的同伴堕落化之后的血肉，对于他们更是算的上无上珍馐。
但就像山下部落里有着阶级一样，圣山之上因为寿命更长，阶级比山下更加固化。
就算偶然有高级半羊人堕落化，它们的血肉也只有高层才能享用，在门口看大门的这两只半羊人上山了这么多年，也只寥寥吃过几次边角料，就这还让他们记忆犹新。
与之相比，旁边那只既没成年又没堕落化的半羊人，在他们严重顿时可有可无了起来。
经过三十秒的思索，高个半羊人做出了最终决定，它恶狠狠地瞪向山姆：“小子，记着，你一路上过来的时候，这具尸体就是这副模样。”
它说完这句话，两人就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起的食欲，直直地扑了上去，但好歹在有限的神智控制下，没敢动外表显眼的部位，只将身体内部残留的脏腑啃食一空。
石刺开出的大洞让两人下手十分轻松，堕落化尸体因为原本的活性，这几天也没有半分腐烂的迹象，反而在他们的动作下仍旧丝丝抽搐。
山姆摆出一脸恐惧：“你们，在吃它？”
矮个子半羊人一脚踹飞还有些跃跃欲试的高个子，打发它前去找队长报信，一边将大门打开一边说道：
“你要想活命，就记住我们刚刚什么都没做，堕落化的半羊人已经没有了神智，与你以前吃的肉羊并没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厚重的寨门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响声，却挡不住矮个子满不在乎地声音：
“要不是还需要你进行报告，也不知道你是否有天赋，刚刚也可以让你尝上一小口，你就会知道，那真是无上的美味。”
它舔舔嘴角，语气带着留恋，看着木车上尸体的眼神像看着某种珍惜的宝物一般，让山姆头皮发麻。
没过上几分钟，风风火火的防卫队长就一个人跑到了寨门之上的楼上，他身材比落后他一大截的高个子还要魁梧一些，赤裸的上身布满狰狞的伤痕。
“哪呢哪呢，食......尸体在哪里？”
防卫队长的眼睛已经几乎完全是鲜红色，只有瞳仁带着点点黑芒，它四下张望，看到山姆和木车后眼前一亮，竟是根本等不及再下楼梯，只一个纵跃就跳到了城墙之下。
沉重的冲击让地面都微微一震，但这六米多的高度仿佛没有给这只半羊人造成多大困扰，它腿脚微微一停就立即大步走了过来。
他声音洪亮地问道：“你是附近部落的部众？发生了什么事？”
山姆不得不又开口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说辞，防卫队长听他说完后理解地点点头，开口说道：“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你们部落做主的，你带着它跟我来。”
山姆刚刚抬起木车，就发现自己车上那只半羊人已经少了一只手臂，防卫队长一边咔罢咔巴地啃着，一边将凶狠地眼神扫了过来：
“小子，你带着他逃出来的时候，他就只有一只手臂，想报仇就给我好好记着，懂了没有？”
山姆移开目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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