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塔布勒还是没有被送往“界幕”。
至于为何如此,当然是毕弗这当伯父的,不忍心见自家侄子这般情状,再加上“界幕”那边也没什么得力的人,干脆留在身边照看。
当然这种时候肯定不会有人提醒他,塔布勒还是有直系亲属在的,虽不在“界幕”,过去照料也不算什么。
塔布勒后续该如何治疗、照顾,已经安排妥当,但由于状况还不稳定,就要暂时留在紫斛星系这边,再做治疗。等毕弗诸般事了,再跟随他一块回归红硅星系。
人没有回来,消息却先一步传回,在“红硅星系”宜居区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再怎么说,塔布勒也是“星环城”上流交际圈里非常豪爽的撒钱金主,在各方势力生态中,也能排在“大角舰队”这边的前三名。有好事者还会计较一下,他和莱托这对“左膀右臂”,哪个才算毕弗的第一心腹。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仓促离开又出了事故,已经是个活死人的形状了。
这番结局实在让人唏嘘,也不可避免有一些传言,相关推测,和四万光年外的毕弗所想,基本没有差别。
没办法,“星环城”上流圈子里,泰玉这个“幻魇系力量操纵者”身份基本已经坐实了,无论如何绕不过去的。
更何况他与塔布勒之间还有这样那样的纠缠,各方信息联动,再加上不少人喜闻乐见的桃色事件,相关嫌疑便如蛛网,伤不到人,也擦不干净。
便是荣军院这里,莫名其妙也有类似的消息传进来。
库勒尉官终究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哪怕腿脚不管用,嘴巴够用就行:
“塔布勒那边,真是你下的手?”
泰玉笑呵呵地道:“宫周校官今天状态不错。”
库勒投过来的视线就变得很微妙。
泰玉并不在意,只是认真观察今天的实验进度。
目前荣军院这里的实验分为两个部分:
一个是“脊界蜂巢”,是针对畸变感染者扭曲规则结构的“拓印”和解析,相对高端,荣军院这边能搭把手的其实有限,主要还是提供“资料”和“素材”。
另一个则相对“传统”,就是实验最早期,以“庇护所”“格式塔”为载体,拉拔矫正畸变人员。
前者偏理论,后者偏实用。理论上有什么进展,会第一时间用实践来检验;实践中出了什么问题,也会倒推到理论层面。
二元结构简单但有效。
泰玉此时观察的,就是第二部分,地点在荣军院主楼内部的“新加持区”,主要就是看新一轮病患的治疗进程。
但他并不是看救了多少人,而是观察荣军院内部建构的“庇护所”“格式塔”的整体规则法度。
单从规模上看,“庇护所”和“格式塔”都是今非昔比。
过去数周时间,根据实验设计,这有点儿“救援船”意味儿的架构,已经将荣军院里所有显性但未发作的畸变感染者都纳入其中,占了荣军院居住人员的20%。
其外层的“庇护所”建构,因为大量畸变人员意识汇聚,导致人心浊流大潮愈发汹涌澎湃;而内层的“格式塔”则对应形成了越发强劲的规定性力量。
两层建构互相影响,甚至形成了一定的对抗。
如何用它来救人,就越发考验操作者的能力。
主持“救援”操作的,就是宫周校官。
此时宫周校官已经在“格式塔”的“技师层”,是所有人员中“站位”最高的,相关工作他当仁不让。
宫周校官现阶段的操作手法,其实就是运用《脊界图景》的手段,且更纯粹地在“边界”上用功。
既借助‘庇护所’的共济力量,同时也将那其中汇聚的个人情绪浊流、“天渊灵网”的压力映射、自“域外种”还有别的什么领域渗透进来的非人本能隔离,将饱受摧残的同袍救到“格式塔”中,做进一步调整矫正。
今天的实验进得很顺利,没死人。
“只要不死,都是好状态。”
库勒从头到尾都跟着,此时又嘟囔了一声,与结束实验的宫周校官打了个招呼,便驾驶轮椅飘移出去。
泰玉和宫周校官扭头看他出门,待不见了影子,后者才道:
“这两天他心情不好,老盛没了……不要介意。”
“我明白。”
别看泰玉是在做什么“畸变矫正试验”,别看他一开始便让许多人当场见了疗效,但那只是实验而已。
真正的“畸变”,绝不是几周就能够处理掉的,就是十倍百倍的时间,也未必能真正见到效果,里面还会有迟滞和反复。
进展与死人并不冲突。
目前“红硅星系”宜居地带,也就是包括“星环城”和“佑冲星”,二十万有畸变风险的退役伤残老兵,仍然是以每天13到15人的速度递减,和几周之前没什么差别。
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就是发生在荣军院这边的实验室里。
这感觉并不好,但如果这都撑不过去,实验还是不要做了。
宫周校官就是直面死亡那一类人,浮肿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有什么说什么:
“你这次带回来两个人,路洋不是能参与实验的料,回头还是给他安排些别的吧……倒是那个见习祭司,表现挺有趣。”
“元居啊,他怎么样?”
泰玉往“新加持区”的角落里看,刚结束实验的年轻见习祭司,正挨个询问参与实验人员并做记录,非常认真。
“你也看到了,上周进入了‘庇护所’,今天就成功登入‘格式塔’……非‘天渊-含光’体系的人物,也能进来,而且表现不错,多少有些意外。”
“一来说明我框架搭得好,比较开放;二来则验证了你们的‘标准阵列’有多么不标准,歪七扭八、四面透风。”
宫周校官面无表情继续:“元居说,之前他和你汇报了一些实验过程中的‘幻觉’问题。”
泰玉点头:“是这样。”
宫周校官便传给泰玉一份汇总资料,同时简单描述:
“近期这个问题很有普遍性,我们这些参与实验人员,也都各自做了笔记,后来又汇总,做了梳理,将那些‘幻觉’大致分为两类:
“一种单纯的呼救,情绪化很严重,或者说有宗教倾向,意思简单而直白;另一种则好像是有交流意愿,有具体的问题,但信息解析起来比较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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