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寻香被问的心中一愣，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回道：“你认识我？”
中年文士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你不该来这雾隐宗。”
“为何？”
“你的修为跟不上你的好奇心，这个世间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复杂，所以在你没有足够的修为的时候，还是不要有这么大的好奇心，明白吗？”中年文士看着他，眼里的目光让柳寻香的眉头都皱成一个“川”字。
自从进了这雾隐宗，柳寻香遇到的怪事就是一件接着一件，失去双眼的忤命者，还有那晦涩难懂的铭文，以及所在的这个小试炼界，还有身边的古怪女子，如今，又多了个似乎认识自己的中年文士，柳寻香只觉一阵头大。
“你似乎认识我！”柳寻香反问道。
“认识不认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回去了。”
柳寻香听的一头雾水，但是眼前这中年文士的样子也不像是拿自己消遣。
身旁的白衣女子见他面色不对，急忙传音说道：“不要听他说话，这是儒修的子曰，你要稳住道心，不然轻则疯癫，重则道心破碎，道基被废。”
“子曰？”柳寻香使劲的摇摇头，然而眼前的景物却开始变得虚幻起来。
“对，儒修的子曰，和仙门的言出法随，佛门的开口禅一样，一言出，万法随，都是最上乘的道法神通，心志不坚定者，则会成为他们的仆从，心中不愤者，碎道心，疯癫而亡。”白衣女子神色焦急，扶着柳寻香急忙说道。
中年文士也不辩驳，笑道：“小家伙，回去吧，这雾隐宗，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柳寻香顿时身子一软，瘫坐在地。
白衣女子怒目而视，厉声冷喝：“你身为洗墨书院的核心弟子，怎得如此下作！”
“洗墨书院…”中年文士目中有些暗淡，低声呢喃了一句。
柳寻香瘫坐在地，只觉天旋地转，耳中不断传来中年文士的话，即使他用灵气捂住双耳，这声音也依旧在他脑海中不断回荡着。
“洗墨书院的核心弟子...”
“儒修的子曰....”
“言出法随，开口禅...”
脑海里嘈杂的声音似乎要将他的脑袋炸开一般。
柳寻香双目布满血丝，不敢犹豫，一咬舌尖，剧痛让他的心神略微恢复了一些，短暂的清醒让他在中年文士身上看到了他为何会觉得这中年文士奇怪之感。
这中年文士的身上，并非奇怪，而是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到底是谁，我见过你，我一定见过你！！”
柳寻香爬起身，踉跄的冲到中年文士的身前，双手死死扣住他的双肩摇晃着，他确信，自己一定见过这个中年文士。
中年文士并不抵抗，身子随着柳寻香的动作而摇晃着，看着柳寻香的样子，他轻声叹了口气，紧接着，一股哀怨婉转的唱腔出现在了整个石林内。
“冬雪飘扑人面，朔风阵阵透骨寒...”
“千古圣院天地暗，何人敢道，伦理纲常尽凋残...”
“.....”
“你未历过我的苦，就莫要与我大义谈...”
柳寻香双目呆滞的听着这首唱词，脑海中回想起了当时在万雄关的一家梨园，他第一次听到这首词，就是在那里……
目光重新凝聚，他看着眼前中年文士的脸，渐渐与当时在台上唱戏的那位青衣戏子重合在了一起。
“是你...”柳寻香有着失魂的呢喃道。
中年文士看了眼手中的玉牌，拍了拍柳寻香的肩膀，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小家伙，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
说完，将书卷轻轻点在了柳寻香的额间，柳寻香很想躲开，但整个身子却如同禁锢一般，根本动弹不了。
而在他双眼闭上的一刹那，他看到了玉牌上的红痕已经走到了尽头。
“为何会...这么快...”
眼中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清悦的声音在柳寻香的耳边轻轻呼唤着。
“师兄，师兄...”
“师兄，你别睡了师兄...”
柳寻香有些茫然，呢喃道：“师兄？谁在喊我，是在喊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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