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洄难得聪明一次，令傅怀音笑了笑，道：“或许是有计划的吧。”
“我知道，”沈洄语气有些苦涩，“我知道青木哲也在利用我，也知道你也利用我。我好像只不过是你们的棋子。可是怀音，我愿意成为你的棋子，如果你需要我配合，我可以配合你。”
傅怀音心里有些歉意，她知晓沈洄这番话，是因为他对她的情意，如此更叫她无法安心。她抬眸看他：“沈洄，你不必因为我而这样做，我没办法……”
“我明白，”沈洄打断她的话，“我明白你现在对我还是无意。我也记得你说过的话，你说过，希望我的转变是为了我自己，不是为了任何人。可我是为了自己，也想为了你。”
“……”傅怀音叹息一声，无言以对，笑了笑：“回去吧。”
她眼下累得很，不愿再去想这些事情了。
两人安静地沿着街道向沈宅的方向一路走去，所经之地，有的被轰炸损了房屋，人们守在破败的房屋前，或是站着，或是跪着，或是茫然，或是哭泣。有的免于轰炸，却依旧惶惶不安，人群聚集在一块儿，似乎还在讨论这次轰炸带来的惊魂未定。
傅怀音在前方走，她看过太过如此番一般的情景，悲伤与愤恨隐藏在她波澜不惊的面容之下，燃起愤恨的双眸却已泄露她的情绪。沈洄跟在她身后，看着这些或是令人心痛或是令人感到万幸的场景，心里一遍遍问自己，为何过去他不曾注意到战争所带来的残酷？为何过去他不曾未同胞所受的灾难愤怒？
他再看向前方的傅怀音之时，看到了她瘦削如初的背影，可这个背影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他前进方向的高山之巅。
他想追上去拉住她说点什么，手臂伸出去半寸便看到阿来从对面跑来。
“少爷，傅小姐。陈先生在家宅等候多时，他似乎不太高兴。”阿来说道，气还未喘平。
沈洄笑：“他爱不高兴就不高兴，难道还要我去哄他高兴吗？”
阿来正欲说什么，抬起头来注意到沈洄头上包扎的棉纱，惊道：“少爷，您怎么受伤了？被炸弹波及了吗？我这就去请医生……”
“不用了。”沈洄摆手，“小伤，我们回去，我倒要看看青木哲也这次想做什么。”
阿来有些惊讶沈洄对青木哲也态度的转变，目光瞥向傅怀音，从她的神情里似乎猜到什么，又道：“少爷不用动气，恐怕是因为这次轰炸引起骚乱，让他丢了重要的东西吧。要知道，有时候越是混乱，越是容易浑水摸鱼。”
沈洄皱起眉头：“能引起什么骚乱？炸弹又没有炸到沈宅。”
阿来不说话了。
傅怀音已经从阿来这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青木哲也丢失的“重要东西”，恐怕就是顾云深。阿来是想告诉她，顾云深已经趁乱离开了沈宅。
她心情起起伏伏，想着顾云深能够平安离开沈宅，那真是好极了。可又想着，顾云深这次离开，两人便不知何时再有相见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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