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心疼极了。
“这么多伤口，怎么会不疼。”
方才他给谷稚上药时，看着谷稚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心都要碎了。
谷稚虽算不得养尊处优长大的娇小姐，但学士府也不曾让她受过半点皮肉之苦。
“对不起。”
越想，凌霄越觉得内疚。
“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这种委屈。”
“我不委屈。”谷稚轻轻摇头。
她站起身，与凌霄对视。
“我既然与你定下婚约，这些就是我必须要经历的。绾绾早和我说过，是我自己愿意接受的。”
看着凌霄这般内疚，谷稚心里也不好受。
她确实从未被人这么对待过，但恐惧在看见凌霄时，便立即烟消云散了。
她看着凌霄进来，迅速冲向她。那一刻，谷稚真切的感受到，凌霄在她心里的感觉，已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
只要凌霄在，谷稚便知足了。
“我要是早点到就好了。”
任谷稚怎么安慰，凌霄心里还是难受得很。
“可你现在在我身边啊。”谷稚轻笑。
凌霄心下一暖，将谷稚拥入了怀中。
“以后，岁岁年年，我都会在你身边。保护好你，不让你再受一点伤害。”凌霄郑重向谷稚承诺。
木屋泛着淡淡烛光，裳舞脚步加快，离得越来越近。
她在战场上待过，爬坡上坎并非难事。流苏都快累趴下了，裳舞仍然生龙活虎。
她现在顾不得其他，只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为何半路上会看见沈家军和黑衣人的尸体。谷稚现下可是已经被凌霄救下，那伙黑衣人又是谁。
裳舞进来时，正巧撞见凌霄抱着谷稚。
她欢喜的男子，此时此刻，正宛若捧着珍宝一般，将另一个女子拥入怀中。
凌霄望向谷稚时，眉目之间满是温柔。
裳舞从未看见凌霄如此对待她过。
“你们……”
凌霄忘我，待到裳舞说话，他才反应过来。
“怎么？见到我和稚儿在一块，很意外吗？”凌霄转头看向裳舞，目光骤然变得冷冽至极。
裳舞心头一颤。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半夜来到这里，原本是想挟持稚儿，拿稚儿性命逼迫我与你定婚。我说的对吗？”
凌霄几乎强忍着上前打裳舞的冲动。
之前裳舞做的那些，凌霄只当她是没脑子。这次，裳舞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凌霄忍不了。
“你当真如此讨厌我吗？”裳舞浑身都在发抖。
凌霄并未多说什么，但她看得见凌霄望向她时的目光。
分明凌霄看向谷稚便是满眼的柔情，到她这里，眼中只剩下怨恨和……嫌恶。
裳舞低眸，不愿再看向凌霄。
“你三番五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挑逗我，我当你是娇纵惯了，我忍。你现在竟已经开始陷害稚儿，你觉得我还会让着你吗？”
凌霄冷哼。
“我凭什么不讨厌你啊？我连稚儿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碰一下，你却把她伤成这样。我问你，我有什么理由不讨厌你？”
“可是在战场上，你救过我，那时候你为何就能对我好，能接受我。为什么现在不能了？”裳舞不理解。
那时候，两国开战，她与凌霄分属于不同阵营。裳舞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凌霄竟救了她一命。
当初能为她忤逆自己的立场，为什么她到了京城，凌霄就判若两人，好似曾经的情意烟消云散。
“我救你，是因为你是女子，而我，是个君子。”凌霄开口。“那时我敬你豪迈耿直，打心眼里的欣赏你。倘若你不对我起歪心思，你我还能交个朋友。”
“不过现在是不可能了。”凌霄语气冷淡，听不出丝毫感情。
“如果你跟我和亲，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日后我就是大越的人。”裳舞几近祈求。
此话一出，在场人皆是一惊。
她在说什么！
为了一个男子，背叛自己的国家，这是何等的狭隘。
当真是个疯女人。
凌霄懒得多看裳舞一眼。
“这次我不找你的麻烦，不是对你有什么恻隐之心。你是北周派来的公主，在我大越的土地上出事，到了你父皇面前不好说理。但你记住，这种事情不能再发生二次。否则，我一定不会让你活着回北周。”
“赶紧收拾东西，过几日回北周去吧。”
凌霄说完，打横抱起谷稚，从裳舞面前擦肩而过。
谷稚有些难为情，挣脱着想要站起身。奈何凌霄力气太大，她越是用力，凌霄抱她越紧。
不得已，谷稚只得乖乖顺从，伸手搭上了凌霄的脖颈。
看着二人甜蜜缱绻的模样，裳舞心如刀割。
她转过身，目送凌霄抱着谷稚越走越远。
“凌霄。”
忽然，裳舞喊了凌霄一声。
凌霄不耐皱眉。
“你可曾有一分一毫，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喜欢过我？”
这是裳舞最后的希望了。
她紧紧攥着衣袖，等待凌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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