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梵莲眨眨眼，她涉世未深，并不能够理解永远这个词代表什么，只是好像不是什么可以轻易答应的事。
华莲也沉默了，心痛痛的感觉。
总觉得这句话好像自己听过，不过在什么时候来着？
她想不起来了。
但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能答应，于是她鬼使神差的在梵莲的怀里挣扎了起来，跳上她的肩膀，拿着爪子拍了拍她的脸，但可惜她现在是狐狸不能说话，所以梵莲也没搞明白她的反抗，究竟实在反抗什么，只当她真的叛逆期了，又把她从肩膀上抓了下来，塞进怀里，还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告诉她别闹了。
华莲饶饶头，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只当一时鬼迷了心窍，也就乖乖的没有作势了。
而这边，东篱修那张精致的小脸在东篱夜说完这句话后就冷了下来，不满道：“你又来了。”
“如果我死了，阿修就是一个人了，她要是真的能保护阿修，有什么不好的？”东篱夜无温的小脸，终于露出了一抹孩童该有的笑容。
东篱修啧了一声，暗暗咬牙，警告道：“我说过了，不要再有这种想法了。”
东篱夜没说话，那双寒凉的眼，直直的盯着东篱修，这是在无声的反抗。
华莲突然有些感慨，这两兄弟感情真好，其实她一直很羡慕这种亲情，只是可惜了……
梵莲一会摸着下巴，一会又抬头想了想，在看到东篱夜那双眼睛时，突然出口：“那什么，如果我说会呢？”
“是吗。”东篱夜没有笑，但华莲却感觉他好像很高兴，而后就听到他说：“那我就答应你，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胡乱杀人，也不会让阿修杀人，以后做个好人。但你要已父神之名起誓，可以？”
梵莲惊了一下，这小滑头既然做到这个地步，这是不相信她吗？这要是违背誓言，非得遭天谴。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东篱夜的眼睛，她就不想拒绝，心中有股很强烈的想和他做朋友，想看他那张面瘫脸笑。
这么精致的小孩，笑起来应该很好看，也很惹人喜欢的才对。
她不懂了，为什么这么多人讨厌他们两个？
“还是你比较可爱，比这小魔头可爱多了。”梵莲裂开嘴笑，笑容纯良，“可以哦，用父神之名起誓。永远保护东篱修，不让人杀他，谁想杀他，我就杀谁，不过呢，我要在加一条，那就是你东篱夜我也保定了。”
那一瞬，华莲看到东篱夜笑了，是弧度很小的笑。
但就是这么个笑，却让寒冷的冰天雪地有了那么一瞬的温暖回流，就连华莲也不禁暗叹，这小孩要是长大了，该是帅得多么的天妒人怨。
而那时候的梵莲，可能没有想到，自己会用尽一生来守护这个誓言，但也因为这个誓言她也赔了一生。
兜兜转转，直到今日她已华莲的身份，回到自己的过去，重新见证他们走过的路。
看到他的笑，梵莲好像看到了新大陆，异常高兴地说：“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啦，你们可不能在躲着我了，我要监视着你们，不能让你们在杀人了，当然啦，我也会保护你们的。”
她说着拍了拍胸脯，保证到。
这誓言起得没有丝毫犹豫，东篱修愣了：“你真奇怪！刚才还说做好人不能杀人，却要为了我杀人？那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他冷笑：“你的父神是叫你来平定六界战乱的，不是来让你杀人的吧？自相矛盾。”
梵莲颇为苦恼的想了想，才道：“如果我不杀人，就有人杀，那不如我来做这些事，让世间多几个好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父神肯定不会怪我的。”
华莲突然有些感触，这小女孩也太……单纯了吧？
东篱修似乎很不能理解她的行为，为什么老是跟着他们，为什么不怕他们，又为了什么要发这种誓言？
他很讨厌她跟着他们，但又杀不了她，因为梵莲比他强，时间久了，他也习惯了，开始当她不存在，可现在她又冒了出来，说什么要做朋友，还说什么永远会保护他……
这种用嘴说出来的话，他才不会相信，这世上除了夜儿没有人是可以相信的。
他在心里是这样告诉自己，但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去相信一次……这个让他失望透顶的世界，突然冒出这么一缕希望的曙光，他想要抓住看看。
“真蠢，你这样的性格父神既然放心让你出来。”东篱修摇摇头，转身走了。
梵莲骚骚头，低头看怀中的狐狸。“小银子，我很蠢吗？”
华莲在心中呵呵一笑，的确是非常蠢的老好人。
“你不走吗？”
梵莲仰着脸，看一身雪白，站在雪坡上，白色雪花下，回眸一望的东篱夜。
大雪里转回头的东篱夜，每一个动作、从侧面到正面，每一个轮廓都完美无瑕，就连每一根发丝的浮动，都映在梵莲的眼里。
“走？”梵莲指了指自己，有些受宠若惊。
“不是你说的要保护我们的吗？”东篱夜说着，对呆呆的梵莲招了招手，示意该走了。
梵莲看着东篱夜抬起手，白色的衣袖带起纷纷扬扬的雪花，粉嫩的手指对自己轻轻地招了招。
梵莲笑了，这是她第一次交到朋友，她跑上去，走在东篱夜的身边，看着前面的东篱修。
“诶！你刚才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而且为什么是保护他，不是保护你？或者保护你们两个？”
她问的事东篱夜。
“因为阿修想要朋友，可以和他并肩的朋友，至少要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东篱夜很难得开金口，看着前面的人。“你发了誓，就不能违背誓言，这样我就可以放心的让你和阿修做朋友了。”
“夜儿……”东篱修没有回头，无奈的说了句。“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需要朋友了？”
东篱夜坚定点头。“阿修是笨蛋，所以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
东篱修身形一顿，便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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