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面前小孩嚣张的态度，梵莲眨眨眼问：“你是妖族的重夜？”
重夜瞪着金瞳，冷哼一声：“是又怎样？”
梵莲的神色很平静，出其的平静，深呼吸一口气，她问：“这些是你杀的。”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从这些蛇对他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
“是又怎样？”重夜答的干脆，本来就是他杀的。“说吧，你们想怎么死？”
在他的认知里，只要是出现在视线所及之处的都是敌人，是敌人就要死，敌人不死，死的就是自己。
梵莲深呼吸啊深呼吸，她怕自己忍不住一剑劈了他，但父神的话不能不遵从，所以她只能努力的压制怒气。
东篱修笑了，因为觉得好笑，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面对面的问他想怎么死？不得不说这眼前的这位小孩胆子够大。
但他并不讨厌这死小孩，相反很欣赏他，杀人不手软，这点他喜欢，可不喜欢他的杀人方式，太恶心，这对有洁癖的他来说，是一种折磨，现在他恨不得马上带着夜儿离开，但看梵莲的脸色，他又生起了看好戏的心态。
这个满口要爱世间万物的神之子，面对这种背负了这么多条命的妖之子，会怎么做呢？
梵莲在冷静下来后，才问。“你是妖族的，他们也是妖族的吧？你为什么要残杀同族？”
东篱修杀人她尚且还不会有怎么大的反应，因为东篱修是异族杀的也是和他没有关系的种族，可这人杀的可是自己的族人，这让她无法理解，至少她就不会对神族下手。
重夜手环抱胸前，打量了下眼前问话的人，虽说他杀人如麻，可毕竟还是孩子，难免被梵莲这单纯无辜看起来善良无比的外表欺骗，便认定她没有多大本事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威胁，再加之不知为何望近她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睛，眼神就不自觉的闪了闪，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发现了一样，莫名的升起一种负罪感。
避开眼神，他轻巧的说：“正因为他们是同族的，所以才会杀他们，你懂个屁，他们杀了我父王，灭了我蛇族，此仇不报，枉为蛇子。”
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但对上她的眼神，就不由自主了。
这一瞬，要说华莲没有受到打击那是不可能的，她实在无法把面前这个面容狰狞，满身是血的小孩和那个会对着她温柔的笑着，对妖族之民无不关心的妖王联系到一起。
果然来到时代……没有来错。
没想到小时候的父王会有此等劫难，也难怪他从不说自己的事。
只是后来……父王是怎么变好的？这点华莲想不明白。
“……”梵莲倒抽一口冷气，到没有觉得生气了，反而觉得他有那么一点点可怜，这么小的年纪，就经历灭族大恨，也难怪会变得这般扭曲想要报仇，这点和东篱修他们是不一样的，这两个人自出生就被追杀，他们杀人不是出于恨，只是出于习惯。
“那你也不必要用怎么残忍的手法吧？”
“这算残忍？那是你没有见识过更残忍的，上一批来追杀我的人，可是被我的蛇啃得连骨头都不剩。”重夜朗声一笑，笑中有恨，但那清脆的小孩特有的声音，让这恨并不是太明显，反而这张娃娃脸配上这么个狰狞的笑，倒有点诡异。
梵莲皱了皱眉，松开捂住东篱夜的眼睛的手。
东篱夜刚睁眼，又被捂上了，“阿修？”
东篱修笑笑：“看了你会吐的。”
夜儿可比他爱干净多了。
东篱夜抓住他的手腕，没有说话。
“担心她？”东篱修了然道，确实梵莲如此生气的样子挺少见的。
看了看满地的尸体，这些已经死了，所以他不算杀生吧？
真是可笑，自己既会怕梵莲生他气？
手心一开，白色火焰冒起，手一挥，火焰蔓延而出，下一刻，那些尸体被火焰全部烧成灰飞，而那些红蛇在危机到来之前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重夜眼睛瞪大，那才走了几步的梵莲也回头，一脸无语。
“看吧。”东篱修松开捂住东篱夜眼睛的手，又对梵莲道：“这些是死的，我不算杀人，而且你不觉得很恶心吗？烧了也好，总比被蛇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东篱夜眨了眨眼，视野恢复清明，只见得满地的鲜血，到没有看到什么尸体。
最后他把视线落在梵莲的身上，对她笑了笑，这是个安抚的笑。
阿夜再让她不要生气？梵莲愣了愣，这是第一次阿夜对她露出担忧的眼神，她长叹一口气，怒气消了不少，脸上恢复以往那讨厌喜爱的模子，而后继续跨步上前，笔直的朝着重夜走去。
躺在梵莲怀里的小狐狸此时正眯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重夜，如果他没有浑身浴血，到是个可爱的小屁孩。
重夜顿了一下，被那走来的气势汹汹的人给吓了，但没有后退，“你不要过来，再过来，会被蛇咬的？”
说完自己便傻了，警告她做啥子？过来才好，直接被蛇咬死。
“我就要过去怎么着？”梵莲挑眉，没有停下脚步，在走到离重夜只有一步之遥时，那环绕在重夜手腕的小白蛇嘶嘶的吐出蛇信子，欲要咬上这个对主人无理的人。
梵莲没有动，眼睛一瞪，那小蛇好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快速的躲进了重夜的怀里。
有怪物啊！
这下换重夜瞪大眼睛了，这小女孩什么来头，既然会吓到蛇头。
梵莲掐腰问：“喂！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是要做好人还是做坏人？”
华莲差点吐血，这小祖宗怎么那么啰嗦，是准备遇上一个人就问一次这个问题吗？
东篱修噗嗤一声笑了。“蠢丫头，你还问他这个问题做什么？用这么残忍的手法杀人，还能做得了好人？”
“我又没有问你。”梵莲哼道。
重夜没有想过会突然转换话题。所以抬眼愣了片刻。“我也给你个机会，现在立马从我眼前消失，我可以考虑不杀你，或者你也想被万蛇啃食？”
就凭他既然和她唠嗑了这么久，没有很果断的杀了她，重夜就知道这小女孩太危险了。
梵莲禁在眉头系了个疙瘩。“给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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