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哥，不是黑社会。
这一点郑谦都明白的道理，刘小勇却不知道。不过也难怪，想想他也不过是出生在新时代的九州，没有经历过袍哥拼搏的年纪，更是在半路才被过继来的，不知道也正常。
今天，郑谦就带着他亲自感受一下什么是【真正的讲数】。
来到茶馆。
众人直奔地下赌档。
这种小赌档其实远不如正规赌场那般。
充其量，最多也就是消遣的地方。
与其说是盈利机构，不如说是刘汉章的爱好。毕竟，早年起家就是从几个小赌档开始的，人总不能忘本。而且真正为刘家集团创造利润的，还是以前中东的生意。
一来到下面，就看见了几个小混混坐在那里，吊儿郎当的。
刘小勇站在最前面。
郑谦拉着刘湘灵不动声色地坐在后面。
黄毛小混混看到正主来了，于是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地说道，“哦？这不是小勇哥吗？啧啧啧，这种哥老会的高层人物，往常我想要见还真不够格呢。”
“少特么废话，有屁快放，来干什么的？”
刘小勇皱眉怒斥道。
黄毛瞥了眼后面的刘湘灵，眼底闪过一抹贪婪之色。
暗地里，人们可都是说刘湘灵是巴蜀的【蜀花】，人间绝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她常年待在国外，以前小时候还好说，长大了还真不容易见。
他这种社会底层小混混，哪里有见大小姐的份儿？
嘿嘿，不过今天到是捡着了。
“我今天来没什么说的，就是想要讨点茶钱。你们刘家在本地蛮横霸道惯了，如今改朝换代，也该轮到别家了吧？现在方方面面都盯着你们呢，杀了我，可没你们好果子吃。”
“啧啧啧……舵把子的玉手，到是真好看呢。”
黄毛有恃无恐，抖着腿一脸恶心的笑容，直勾勾地盯着刘湘灵。
其实，他说的到是也没错。
因为彭世襄的关系。
江城市的老板也对刘家盯得非常紧。
如果真的动了手，很可能会涉及到非常严重的问题。彭世襄是从燕京来的，带着尚方宝剑，纵然是封疆大吏，也得揣摩揣摩更大的老板们的意思。
很显然，有人【指点】过黄毛。
刘小勇紧紧咬牙。
也不禁反应了过来，幸亏刚才没有派人动手。
不然刘家当众杀人，很有可能会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
但，他们显然低估了郑谦的能量。
郑谦对着刘湘灵耳语几句。
她直接走上前来，坐在牌桌的另一侧，黄毛的正对面。刘湘灵看了眼站在旁边的经理，淡淡说道，“方强，碰到有人讲数，总不能我这个当家的断手吧？”
方强一愣，似乎意识到了刘湘灵什么意思。
身体微微开始颤抖。
郑谦点了根烟，缓缓开口，“你虽然一直跟着刘老爷子，但和刘正德走的又有些近，今天是你向舵把子表忠心的时候了。如果干的好，将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记住，切口要平整一点，到时候我会安排医院给你完好无缺地缝合上去的。”
说完，就扔过去一把刀。
黄毛皱眉。
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
没等他说等等，方强就下定了决心，直接抄起长刀，狠狠劈在了自己左手腕上。端的是稳准狠辣，眉头都不皱一下。即便浑身冷汗直流，还是咬紧牙关坚持住了。
他将砍下来的左手丢了过去，然后掏出了叠钱拍在上面。
额头布满汗珠，或许是因为见血的原因，眼神里满是浓烈的杀意。
“小老弟，钱，你收不收？”
黄毛懵了。
他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不只是他懵了，跟着他的那几个小混混也都是双腿抖如筛糠。本来是被人撺掇的，来上门主动挑衅要点钱。可万万没想到，这个方强足够狠。
“我……”
黄毛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只想要马上走人。
郑谦用眼神示意刘小勇把门口看住。
刘湘灵抓着方强的断手，推到了黄毛的面前，语气肃杀地说道，“你刚才一共提了两个要求，一个是要钱，一个是要手。现在钱给你了，手，是不是也得还给我？”
这正是袍哥的规矩。
一般遇到上门挑衅的混混。
必须要【伤害对等】。
比如他挖眼睛，你也必须要挖眼睛。他断手，你也不能含糊。否则就会被人看不起，听起来感觉有些荒诞，可这是以前那个年代江湖安身立命的根本。
所以没那个本事就不要上门来收保护费。
不够狠，是不可能混出去的。
更不可能成为袍哥。
“我……我，钱，钱不要了，我们走……”
黄毛现在哪里还敢要钱？
他怕得要死。
刚才也只是随口一说，哪里想到这方强居然动真格的？
刘小勇十分犹豫，拦住他到是可以，但……
怎么办？
在祠堂那种荒郊野外还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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