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雪天，不能出工干活的时候！去二队的豁儿子那里少点儿，去邻大队多点儿！郑参军媳妇说郑参军最不怕走夜路，他好像有夜视眼，天越黑他越往外跑，而且夜里走路走得还很快，一般人根本跟不上他的脚步。”
听春花婶这么一说，小五才相信巡逻民兵发现了他都追不到。
收工去河边上坐坐，吸着烟望着河水里时不时冒泡、飞跃而起的鱼，小五、随聪、金娃和王铁他们几个人一会儿干掉了小五的多半包丰收烟。
“小老大！我开始担心你的高考了，还有最后的50天，你可够呛！我天天学到半夜，你呢？就没见你学过，来帮我看看这道数学题咋做？”
“靠！随身带着纸笔，你7月20—22日开始铁定辉煌下去了哦！‘苟富贵，勿相忘！’”说着，小五拿过来纸条看了看上面的一道解析几何题，然后捡起一个树枝在沙地上画画图，不一会儿，便口述出这道题的解法。
随聪大瞪着俩眼说：“行啊！到底是老大！就是厉害！我想一上午了，也没找出解题办法，你这么一会儿便解决了！敢情你不用功复习，你是会啊！”
“小老大！就要下雨了！你看水里的泥鳅，这个时候向水面上跳，就是要下雨的征兆！”
王铁忽然对小五说道。大家仔细地往水面上看，还真是，偶尔有泥鳅跳上来，它们跳出水面是黑的，鲢鱼是白的！
下午，小五安排社员全员出工，抓紧把需要锄草、翻秧等处理的农活儿及时地干完了。
夜里真下雨了，一直到第二天中午，还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小五自然早早地起来了，认真复习文化课，俩闺女也不出门，也不闹，绕在小五的周围看小人书、玩儿，累了还睡一觉。
望着小玉睡觉流口水的娇憨模样，小五不由得伸手为小玉拉拉被子，然后抚摸一下她的小脸蛋儿。
大冰趴小五耳边说：“爸！小玉睡着还说梦话呢！”
“说啥了？”
“她说，‘我想跟妈妈睡，能吃奶！’”
“不对吧？是你臭丫头醒着说的吧？”小五用钢笔帽轻轻地刮了一下大冰的小鼻子说。
“哪是？我多大了，还吃奶吗？就是小玉说的梦话！”
“呵呵呵……就是爸爸妈妈结婚了，她也吃不上奶了啊！奶都要给你们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吃，你们呀，吃奶就甭想了，好好吃饭吧！”
“咯咯咯……我吃饭，又不想吃奶！”
父女俩简短的对话，险些惊醒了小玉，两人赶忙不说了！
刚吃过午饭，小五正准备躺下休息一会儿，突然门外传来了奔跑的脚步声，噗噗咚咚还不是一两个人。
“小队长！小队长！出事了，出大事了……”高山、青山等几个年轻人都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跑来了，就一个大山身上披着一片塑料纸，连着头一块儿包着的。
“别慌乱！说，到底怎么了？”小五出门问。
“大头媳妇贾扣想吃肉，大头就约二憨一起去山里下套捉兔子，二憨带了一把竹弓，下完套子二人去看看有没有别的野物能打，结果，看到了一只野鸡。
二人就追，追到一个小山梁上时，由于下着小雨，石头路上滑，二人都从山梁上掉到山涧里了，一个摔死了，一个摔断腿了。”
“什么？死了？”小五大吃一惊。一死一伤，这可是生产队里的劳力啊！弄不好，这一下子就得掉队四个人！
“真死了？你们咋知道的？”小五忙去拿军用雨衣穿上就向外走，走出门回头还说：“大冰！不想在这屋里玩儿，就带妹妹去老爷爷那里！”
“嗯！知道了，爸！”
路上，高山说，是二憨的媳妇贾梅子去找大头媳妇贾扣说的，然后两人去找小山，小山这才找到我们几个进山去找人的！找到时，大头还拖着断腿，抱着二憨的头哭喊呢！二憨没有气了，我们来时，还没动一动呢！
“‘没气了’和‘没动一动’可不是一个概念！”小五心里想着，迈开大步往前跑。
刚跑到山口，正好看见金娃正指挥着几个民兵用简易的树枝藤条编织的担架把二人抬了出来。
小五跑过去一探二憨的脉搏与胸口，就是用手指放脖子一侧探探，“有气儿！哪死了？只是摔昏了！快送大队卫生室！”
马大菊就是专业一些，先听听、看看二憨的情况，对小五说：“小五队长！二憨的情况不妙，摔得厉害，头和内脏都有了内伤，我这里处理不了，没有药，恐怕送公社卫生院都来不及了！”
“啊！必须都救！死马当活马医也得救呀！你说需要啥药？”
“葡萄糖水，消炎药，强心救心药……还要挂吊瓶的针管、针头等，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你快点救治一下大头，断腿先给他简单拉伸，用甲板绑一下……我去回家拿药！快快！”
一听小五这么说，马大菊精神为之一振，脱口而出：“连这接骨拉筋你也懂？你去吧！我来处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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