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你家里等着！柳条，你娘的手指去卫生院治疗没有？”
“大菊姑给处理的，包着纱布，还拿了吃的药！”
小五带着王铁、金娃和随聪跟着柳条去了她家。有了个竹篱笆院儿，堂屋也铺了新草，应该不漏雨了。东西暗间也用高粱秸秆编织得结实了，闺女们都在西间，周麦垛和他媳妇在东间。
“现在日子不是过得去了吗？能吃饱肚子了，咋又旧病复发，还变本加厉了呢？”
小五安排柳枝和柳条把周麦垛放了，并弄来点吃的。然后，坐下来问他。
周麦垛不敢抬头，更不敢看小五。
“嫁闺女要彩礼干嘛？有种你直接卖闺女多好？钱不是更多吗？谁借给你的钱？多少？”
“小小小五兄弟！俺……俺不敢说！他一开始是是是说借给俺的是高利的钱，一百块钱一个月还一百一，等俺借了200块时，他又说把大妮二妮许配给他们大队里的年轻人，这钱就当彩礼了，不要还了！”
没等周麦垛把话说完，小五就怒斥道：“所以你就不想还钱了，而是选择把俩闺女嫁出去？我说，你脑袋里下雨进水了是咋滴？人家闺女都是想办法送到咱们双湖大队来，你这倒好，把这么好的闺女往外推！你不止该挨，还该死！”
“小五啊！他不敢说，你也不要问了！这里有前塘洼大队的水峰大队长来说和，说是他们大队的社员有一个是与周麦垛要好，闹着玩儿的！因为借给麦垛的钱太多了，怕他还不起，就说给他的两个闺女当彩礼，让他把闺女许配过来！
谁知道麦垛真答应了！这事在新社会是行不通的，必须要他的闺女同意才行，他当爹的也不能说了算！所以，李大队长、周大队长！我过来说个情，玩笑话不能当真，周麦垛借人家200元钱，还还人家200元钱就行了！”
“那那那一个月20块的利钱不要了？”周麦垛惊愕地问道。
“利钱？没有啊！人家没说！只说要200块钱……你不是只借了你那个好朋友200块钱吗？人家就收个本儿，别的啥也没说！”
“麦垛啊！你那个好朋友到底叫个啥？”大队长突然问道。
“嘿嘿嘿……他们俩都不想敞开来，李大队长，咱就别追问了吧？”
到这时候，小五总算弄清楚了，这个与他们大队中间隔着大周水的前塘洼大队，一向名声很坏，多出些游手好闲、坑蒙拐骗偷的坏孩子。据说，大队长的两个弟弟水波和水小涛就是两个欺凌乡邻的坏种子。
周麦垛与这些货搅合在一起，决非偶然！说不定就是水峰、水波他们兄弟的圈套！不过，不能不说，这个水峰当大队长，脑袋里还是有点灵光的。发现麦垛这借钱赌博，拐到许配闺女的事情上不对了，要出事了，便马上悬崖勒马！
亲自出马，以大队长的身份来了个“和稀泥”，把大事化小，再把借出去的钱要回来！这一招不能不说是高明的！要真是坚持许婚的话，事情闹大，到了公社，婚事不能成，开赌场的人还得被抓！
于是，小五说道：“那就借水大队长的贵手，把周麦垛借的200元钱还回去吧！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人跟你的关系非同一般！开赌场、放高利贷这可都是旧社会的罪恶行径，再不罢手，公社治安室里的人就要找到家门口了！”
“嘿嘿嘿……周大队长这话是从何说起？哪有什么‘开赌场’‘放高利贷’之说？没有的！这原也不关俺的事，俺这只是急社员同志们之所急，帮忙来解决问题来的！”
“呵呵呵……这样最好！以免那人犯法，株连到你！”
小五让王铁去晓晴那里拿来200元钱交给了水峰大队长，回头问周麦垛有没有写下字据？周麦垛摇摇头说，什么凭证都没有，只凭嘴说的。这又让小五大吃一惊！这人都够猖狂的！
送走了水峰等人后，小五怒视着周麦垛直想打他一顿。心想：“这人怎么怎么能如此不争气、无上进心呢？难道赌博真的有毒虫，能上头咬伤人的大脑吗？不是说喝酒才会上瘾的吗？”
这时候，柳枝和柳条拿出来了200元钱要还给小五，小五摆手说：“你们挣的钱用来生活，养着你娘！这个钱必须要你爹他自己挣钱还我！”
这时候大队长李锁头拉着小五到一旁，附耳说道：
“小五啊！心肠不狠下来，就治不了周麦垛这样的人！赌出了瘾，很难戒！就按我说的去做，送他到许督湖里的三连岛上看护鸳鸯苗去！
那里有窝棚，也有一条被子，还有好多的干草。让他闺女每天给他送饭吃就行了！不给他船，成年的不准他出来！”
“啊！那会不会要了他的命？”小五还是于心不忍的！
“不会！小老大！他这种人没有自杀的勇气！他的心里只有苟且偷生、得过且过的念头！放心吧！不这样，你还帮不了他，他还会堕落的！”
大队长没回答呢，随聪非常了解周麦垛这样的人一样，小声对小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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