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荼歌朝他摇了摇头，忽然便笑了。
“没有人会陪你一起死，你还是自己下地狱去吧。”姜荼歌面无表情地说着，袖中藏了许久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腹部。
李晏祁一惊，顿时要动手，李玉琊反应奇快，瞬间上前拉过姜荼歌，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没事吧？”李玉琊紧张地上下看了她几眼，问道。
姜荼歌摇了摇头：“殿下别担心，我没事。”
李晏祁被踹飞出去，撞到了石阶上，他捂着腹部，忽然吐出一口黑血。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伤口如万虫噬咬一般，疼了起来。
明妃不顾伤势，赶紧走过去，将他扶起来。她看着李晏祁的伤口，瞬间脸就白了，“刀上有毒——”
明妃瞬间红了眼，眼底迸发出一股杀气，厉声喝道：“给本宫杀了她！”
李晏祁带来的兵马，立即朝着姜荼歌二人合围了过去。
姜荼歌临危不惧，神色冷静地瞧着他们，大喝一声：“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她话音将落，身后巍峨的宫殿瞬间被打开，沉重地步伐声传了出来。
明妃震惊地回过头去，只见无数兵甲从宫中涌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姜疏凛。他接过一旁手下递过来的弓箭，用力地射出一支箭矢，正中杀向姜荼歌的那个叛军心脏。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若想活命，便束手就擒！”姜疏凛看着那些叛军，大声喝道。
叛军望向黑压压地禁卫军，开始颤抖，有人丢盔卸甲，跪了下来。但李晏祁的近卫，却分毫未动，护在他与明妃身侧。
李晏祁疲惫地靠在石阶上，强忍着剧毒带来的痛意，他看向明妃，眼中露出了一丝愧疚，“母妃，对不起。”
他其实早就看透了这是给他摆的局，可却也给他重新燃烧起了一丝希望，他愿意拿命去赌这个万分之一的希望，即便是败了，也不过是一死罢了。
只是他赌这一次，用的是明家全族的性命罢了。
明妃愣了一瞬，突然松开他，跌坐在地，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祁儿，你——”明妃看着他，这一刻忽然觉得陌生极了。
她用全族的性命去帮他赌这一次，可他竟从开始就知道这是一条死路，可还是为了一己私欲，带着明家踏入了地狱。
“明妃娘娘，我可是提醒过你的。”姜荼歌朗声道：“你也不要怪我狠心。”
“姜荼歌，我们明家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竟如此恶毒，要害我们明家被抄家灭族？！”明妃满腔愤怒，恨不能亲手掐死姜荼歌。
姜荼歌嗤笑了一声，“这路可是你自己选的，倘若你没有帮他起兵造反，您还是身份尊贵的明妃，打从你打定主意的那一刻，你就该有这个准备。你应该知道，陛下早就怀疑五皇子了，岂会没有准备？你们这一次，注定是要失败的。”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他们谋划的一个局，一个断了李晏祁所有后路的局。
杀一个李晏祁太容易了，仅凭他刺杀太子一事，皇帝早就察觉到了，可以名正言顺地赐死他。
可为什么太子回京后，所有人都保持缄默，就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呢？
不过是为了做戏给李晏祁看，给明家看的。
李晏祁这些年虽在暗中培植党羽，可凭着他一人，根本翻不出太大的风浪，但明家却不同了。
明妃的父兄不仅仅身居要职，手中还握有兵权。如果皇帝直接赐死李晏祁，那么明家便会成为一个隐患。
如果明家没有谋反，皇帝也不会杀他们，可是他们却做了最愚蠢的决定。
“五皇子他明知道这就是一条有去无回的死路，可还是想拿你们全族的命去拼一次，事到如今，娘娘恨的不该是我，而是他。”
“你住口，你不要再说了。”明妃眼中露出惊惶之色，她仇恨地看着姜荼歌，“今日我明家是败了，我认了。但是姜荼歌你呢，本宫会在天上看着你的，我诅咒你，身逢背叛，死无居所，我也要你饱尝痛苦绝望而死。”
姜荼歌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下意识抓紧了手中的匕首。李玉琊看了她一眼，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有我在，不会。”
他是声音温柔而坚定，几乎顷刻间便驱散了她心中的阴霾。
明妃看着天上稀疏的星辰，忽然一把抽出身旁近卫的剑，自刎当场！
“拿下！”姜疏凛一声喝令，禁卫军立即冲了上去，厮杀一番，很快便只剩下李晏祁一人。
李晏祁形容狼狈地坐在石阶上，神色很从容。“成王败寇，我认了，你杀了我吧。”
李晏祁看着姜荼歌的眼睛，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丝细碎的片段，他捕捉不到那是什么，只是觉得似曾相识。
“你想那么轻易就死了，那也不能够。”姜荼歌露出一个残忍地笑容，“这毒不会要你的命，只会让你痛不欲生，你就好好享受吧，五殿下。”
李晏祁吐出一口血，拿起手中的剑，就要自刎。姜荼歌怎会让他如此轻易死去，她知道怎样才能让李晏祁痛不欲生。
就在他扬起剑的瞬间，姜荼歌将手中的匕首掷了出去，狠狠地扎进了他的手腕。
李晏祁顿时泄了力，想要再拿起剑时，就已经被人擒制住了。
“押下去。”李玉琊吩咐道。
禁卫军立即押着李晏祁离开，路过姜荼歌身侧时，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李晏祁眼中透露着不甘，以及一丝绝望。
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没有胜算，但他更明白，不放手一搏，他同样没有活路。即便是将明家推入万丈深渊，他也要赌一次。
李晏祁输了。
而这一切，都将要结束了。
李晏祁活不过今晚，前世的一切，都将随着他的死亡而逐渐消亡。
她心里的恨，终于可以彻彻底底的放下，与李玉琊长厢厮守了。
“你在想什么？”李玉琊走到她的身侧，将她揽进怀中，低声问道。
“我在想...”姜荼歌抬起头看向他，明亮的眸子倒映着他的面容，她浅浅一笑，“你能不能给我补一场婚礼？”
“好。”李玉琊低头吻在她的额上，目光如水一般潋滟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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