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老祖，眼里带着光。
男人的眼睛很好看，和斐辞白的不同，男人的眼睛有些狭长，眼珠漆黑，带这些纯，又带着些坏。
季老祖双手环抱于胸前，看向他。
“我知道，你认出我了。”
男人嘴角笑意更甚，眼神却是懵懂的很，“姑娘这是说什么？”
“没有必要，”
季老祖眼神有些冷，脸上却还挂着笑。她张开红唇，叫他的名字。
“陆行之。”
陆行之也不装了，眼神一瞬间便恢复了那副痞气的样子。
他笑，露出那两颗小虎牙。
看上去，得瑟的很。
时间倒回季老祖第一次遇见陆行之，他挥鞭，她们差点打起来的事。
那一次，她便认出他了。
前一世，她在魔界唯一的混账小弟。
之所以有那天那么一出，不过是她那徒弟还不知道她是他师父罢了。
如今，他找上她，以陆行之的性格，十有八九的是认出她了。
与其拐弯抹角，不如开诚布公，
“我说，老祖，这八百年，没有你的日子，我可真是太空虚寂寞了。”陆行之向季老祖旁边靠近两步，露牙笑着，一脸撒娇。
季老祖退开两步，眼神嫌弃的看向他，回道，
“我怎么听说陆长老美人美酒，过的自在的很！”
陆行之眼神一亮，又凑过去，“你别气啊，我那都是逢场作戏，借酒消愁罢了。”
“小九九，我心里可只有你一个人！”
陆行之做发誓的手势，一脸诚恳。
季老祖无奈的摇头，“我都死了八百年了，你还没，”顿了顿，季老祖在记忆里搜寻着合适的词语，“长大？”
陆行之笑，眼里闪过一丝苦涩，很快又是那副半真半假，吊儿郎当的样子。
季老祖见他仍是没心没肺的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说，这不会是你弄的吧？”
老祖指了指这乌漆麻黑的暗房。
“还不是为了见你。”
季老祖一听，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只是这次，下手有些重了。
“哎呦，疼啊！”
陆行之惨叫，像模像样的捂住自己的肩膀。
“谁叫你不早点来找我？”语气低沉幽怨。
“什么？”季老祖反问，带着威胁。
“我说，你成天在碧琼待着，还是在……”陆行之欲言又止，脸上闪过不屑，“算了，我还想多玩一会儿呢，看看你什么表现，没想到，你对我如此用情至深，这么快就认出我了！”
“不是我大哥么，这么不讲义气，回来也不来找我！”
陆行之说完，又补了一句。娃娃脸上满是委屈，看上去很想让人捏一下。
陆行之的娃娃脸，不是那种多肉的圆脸，反而骨骼分明，轮廓立体。这使得他一笑起来，又纯又坏。
季老祖有些理亏，她猫眼笑着，红唇轻启，“我这不是特地来了吗？大哥肯定会来找你的！时间问题而已。”
明知是假话，陆行之还是顺着说，“真的？”
“当然了，我说二弟，”季老祖拉着陆行之的胳膊。
陆行之顺从的被她拉着，连前世最讨厌被她叫的二弟都忘记反驳。
也是八百年未见，思念太甚，活生生的人一出现，陆行之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心情究竟该如何形容。
他没听清眼前的“大哥”到底说了什么，一双眼睛只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和那双灵动会说话的眼。
手鬼使神差的想去抚摸那张红唇，伸到一半，理智拉回了现实。
嘴角苦笑一下，他想什么呢？
“老祖，”
“我又不是大哥了？”
陆行之没回答，前世的大哥二弟，不过只是一个可以与师徒相比的亲密幌子罢了。
“老祖，他知道吗？”犹豫再三，陆行之神色小心的问出来。
“我徒弟么？”
下意识的反问，却是听得陆行之心里一百个不痛快。
又是该死的徒弟。
这个世界上，他最讨厌的，莫过于徒弟二字了。
“嗯。”
“我徒弟，他还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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