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父亲和阿宴告诉过他，陆家承诺会护住封家一年，只需弟妹告诉陆家某人的下落便可。
但他始终不敢轻易相信。
父亲和二弟长久驻扎凉城，对于摄政王陆无涯是怎样的存在，他的父亲和二弟并不真的清楚。
与陆家做交易，胜过刀尖上舔血，便是和恶魔做交易都不过如此。
“若封大人不愿说，本官也不会再追问，大人好生歇息吧。”
陆怀迟看出封战的疑虑，来日方长，他定会从他的口里得知他想要的信息。
封战瞧着陆怀迟起身准备离开，微微张口要，一只手也微微抬起，似乎想让他别走。
陆怀迟重新坐下，他淡然地看着封战。
封战犹豫了半响，虽陆怀迟有以退为进之嫌，但不管江家幕后主子是谁，于他这个刑部侍郎看来，侦破案件找出真相才是自己的本分。
想明白后，封战终于还是决定开口。
“陆大人可有翻阅完我手札里的所有案件？”
聪明如陆怀迟马上明白封战话里的意思。
他道：“你说的可是乾州黄家少爷那一桩？”
封战再次仔细审视眼前的陆怀迟。
陆家大公子果然如传言一般才智过人，一眼就能瞧出他在手札上特意标注的记号，并且正确猜测到两个案件之间有联系。
“虽江家灭门惨案的线索全部销毁，但从黄家少爷这个案子，我还是得出一些想法。”封战不再隐瞒道，“若说江家幕后有人，那么黄家幕后该是当今右都御史黄大人了。”
“怎么说？”
“被杀害的黄家少爷正是黄大人哥哥的儿子，黄千古黄大人的侄子。”
“我曾派人去乾州调查过，黄少爷的死是因当街与人争抢一名女子，接而发生了群殴事件，多人打斗间，有人趁乱杀了黄少爷，并迅速逃离了乾州。”
“此事发生不到三个月，江府便被全数灭门，而被官府定罪为凶手的那名新婚妇人，正是黄少爷被杀时当街争抢的女子。”
封战话已至此，陆怀迟心中明了。
天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两件事绝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封大人，可容本官大胆猜测一番？”
封战浅浅一笑，好看的桃花眼期待地看着陆怀迟道：“陆大人请讲。”
“与黄少当街争抢女子的人该是姓江吧？”
“所以此事应该是，黄家少爷与江家少爷为一名女子当街发生争执，有人趁乱将黄家少爷杀害，黄大人得知后派人四处寻找，可许久都未能找到真凶。”
“黄大人想为侄子报仇，一怒之下便将黄少爷的死怪罪到江家头上，便设计了这一出江家的灭门惨案。”
“不知封大人觉得，本官说得可对？”
封战眨眨眼，轻声道：“没有确切的证据，陆大人记得不可胡乱猜测，毕竟灭门的大案。”
“陆大人要记住一点奇怪之处，那名杀害黄少爷的人，得手后便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只怕是早有预谋。”
封战点到为止，余下的事情不该是他这个小小的刑部侍郎管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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