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位清月姑娘,那故事也挺传奇的,花魁嘛,没点故事性,怎么能勾起男性的欲望呢?
清月姑娘据说就是前朝皇室的偏支,流落到凉州来已经数十年了,开枝散叶后家道中落,最后清月姑娘年纪还小时就被卖进了清风楼,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诗词歌赋无一不通,乃是才女般的人物,又生的花容月貌。
这等人物,哪个男人不想拥有?可清风楼也是打定了主意把清月姑娘当成摇钱树,只卖艺不卖身,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指着清月姑娘让那些男人们眼馋却又吃不到。
可最近清风楼算是倒了大霉,先是灾情让生意差了许多,再之后就是龚知府前两天上了门,直接点名要了清月姑娘。
清风楼倒是想阻止,可龚知府俨然是名声都不要了,直言你清风楼除非是不想开了,要不就老老实实的把清月姑娘交出来。
好歹是凉州知府,清风楼哪里敢说不?最后也硬着头皮告诉了清月姑娘,结果清月姑娘想自缢没死成,龚知府也没有动过清月姑娘。
本来清月姑娘还以为逃过了一劫,谁知道今儿龚知府直接领着顾怀来了清风楼,言语中满是暗示,常年在青楼讨生活清月姑娘哪里能不懂他意思?
只见清月姑娘一双眸子往顾怀身上一定,那双眼睛清明如水,整个人清雅脱俗的像是昆仑山顶的一朵雪莲,美丽清华至极,不仅不带一丝风尘气,反而淡雅恬静。
她先是看了眼顾怀身边坐着的小丫头,然后便迈步向顾怀走来,待走到案前,龚文信早已备好了一杯酒递了过去,清月姑娘接杯在手,慢慢站直身子,一双美目仿佛在笑着一般看向顾怀。
顾怀这下可真是有些坐立不安了,身边连双月的目光好像有些奇怪,他该怎么办?真要当着个小丫头的面玩这些青楼把戏?
他思索半天,也实在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伸手想接过那杯酒,然而清月姑娘微微一退,俨然是要亲手喂他。
顾怀无奈,看着一边龚文信的笑容,想着如今在城里活动的锦衣卫,只好往前凑了凑。
结果清月姑娘脸色突然一变,杏目圆睁:“你们喝的是百姓的血,吃的是百姓的肉,凉州这么多死去的灾民,还有那么多在挣扎的百姓都在看着你们,王爷,这酒,你喝着香吗?”
她把手腕一抖,那一杯酒便结结实实的泼在了凑上来的顾怀脸上!
四下惊呼,顾怀抹了一把脸,心里苦的慌。
早说了不该来的。
......
一个青楼女子,就如同水中的浮萍,名气是那些爱慕而得不到的男人们捧出来的,得不到时,你便是那天上的嫦娥,高不可攀又风华绝世,得到之后,你便是一点朱唇万人尝的贱民。
清风楼虽然竭力在捧清月姑娘,而且也确实让清月姑娘成了凉州的花魁,可今日这一幕发生后,在外面伺候的清月楼老鸨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清月楼完了。
还好顾怀反应快,下意识闭了眼睛,所以虽然给泼了个结结实实,但酒液没溅进眼睛里,算是个虚惊。
酒液顺着顾怀的脸流下,整个宴客厅里,所有人都呆住了,正在说话的纷纷停下声音,连祝文都举着杯酒呆在那里。
珠帘后的乐师们拼命生产了脖子往外看,一个老者还在拼命拉着二胡,听着曲子断了,坐的又靠后,怎么也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急的他一个劲扯着旁边的人问:“怎的了?外面发生啥事了?”
龚文信的脸当时就青了,他本意是想拼着官声不要,也要逼着清风楼交出凉州花魁清月姑娘,再将清月姑娘送给顾怀,讨讨顾怀的欢心,可眼下发生了这一幕,顾怀不恼羞成怒就够好了,他强忍怒气才没有跳将起来,只是一拍桌子,狞笑道:“清月姑娘,眼前这位可是靖王爷!以下犯上,言语诋毁,你莫非是当没有王法了?”
清月姑娘也是豁出去了,轻蔑的看了龚文信一眼,洒然道:“龚知府,为何如此气急败坏?莫非是小女子说到了龚知府的痛处?”
龚文信下意识看了顾怀一眼,见顾怀没有什么反应,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狼狈,只能又气又急的说道:“大胆刁民!今日本听你是凉州花魁,所以才让你代百姓敬王爷一杯酒,谁知你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袭击王爷!来人呐,把她给本官拖出去,拖出去!把她...”
仿佛才反应过来的顾怀只是安安稳稳的坐在那儿,一旁的连双月递上张手帕,顾怀接过细细的擦去了脸上的酒液,温文尔雅的看着气急败坏的龚文信:“龚知府何必着急呢?只是些无知愚民罢了,就叫她一吐为快又何妨?若是就这么潦草处置,传出去了反而还说龚知府在掩饰什么,到时候传的沸沸扬扬,反倒不美了。”
一旁的祝文听到顾怀这话,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顾怀实在是太镇定了,一个王爷,被一个妓女当面这样羞辱,不但不恼怒,听起来好像还要为这个青楼女子开脱?他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祝文下意识就想转移下话题,顺便让人把清月姑娘带下去,可顾怀又正义凛然的开口了:“孤观清月姑娘此番作为,莫不是要告官?孤奉朝廷命巡视凉州,但有不法事,孤都能管上一管,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以民告官,若举告不实,那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清月姑娘微微一愣,想象中的雷霆震怒并没有来,反而是顾怀居然询问起来,她摇了摇头:“告官?我没有告官!”
祝文已经意识到不对了,站了起来:“既没有告官,又冲撞了靖王爷,好在王爷大人有大量,来人呐,将其押下去,等宴席完后,再行审理!”
两个守在门口的守卫下意识就要听命进来,清月姑娘也认命般闭上了眼,可顾怀却微微抬手:“且慢!”
他的眼神有些奇异:“既然都已经说了,那就不妨说完吧,清月姑娘,你倒是说说看,孤怎么喝百姓的血,吃百姓的肉了?”
“慢慢说,孤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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