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
“报!”士兵拖着长长的尾音,跑的帽子都歪了。“报,主帅城下咱们的援军到了,正和刘昌放在这里的大军僵持。”
僵持个毛线,等到叶灏予到底墨城城楼下面已经开战,两军厮杀个个凶狠之极,那牛副将更是将前几日受的不愉快都发泄在了这些士兵身上,一路狂奔的挥舞着他那长枪杀出一片血海。
“将军,是在愁之后的作战部署吗?我看着叶主帅并非人们口中说的那个样子。”说到这里随身侍卫的眼睛里突然明亮了许多。
一旁单手撑着下巴的司马将军却在听到他的话后眉头锁的更深了,那侍卫见自己并不能开导司马将军的思绪,耸耸肩悄默声儿的出去了,决定放弃……有的时候还是要给他一点时间,毕竟他要强了半辈子了。
进入墨城已经第七日,据他这几天的观察叶灏予确实是个不错的好将领,可是越是这样越让他加深了内心的纠结。
傍晚,叶灏予忙完战前部署回到自己的寝室,却发现自己房间里早就点上了烛火。
有人?
推门而入却发现司马将军正坐在桌前,摆上一桌丰盛的晚宴看着推门愣住的自己。
显然他也没有料到自己突然的到来,紧绷的脸在下一刻放缓许多,“来,坐下吃饭。”
面前这个老头儿冲自己招了招手,眼睛却盯着自己的酒杯。叶灏予不禁失笑,真是个别扭的老头儿。看样子他是已经认可自己了,虽然刚才的动作别扭是别扭了点儿但对于之前来说,这简直是飞跃式的进步了。
“司马将军。”叶灏予不知该怎么开口,语气里的喜悦蔓延在两人之间。
有些感情,通过嘴巴时反而苍白无力了。
“之后,我们要好好合作。”司马将军举杯,硬气的脸上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那些褶子随之加深了不少,这么一看才恍然发觉,坐在自己面前与自己一道儿战斗在前线的已经是一个承膝下之乐的花甲老人了。
叶灏予心中慢慢被一股感情充斥着,眼角有些湿润,举杯一饮而尽。
“是水?”
嘴巴里透明无味的感觉让叶灏予不禁一愣,回答他的除了司马将军大大咧咧的话还有提前甩给他的一个白眼。
“怎的?战前喝酒?刚说你行,怎么这么快就掉链子了?”
引得叶灏予爽朗的笑,“将军,是我不好,我太高兴了!”
这该死的战乱年景……不过若不是这样,自己或许无缘认识这么有趣的忘年交了吧。
两人在你一杯我一杯的水里,也慢慢敞开心扉。深夜“酒”尽两人重重的握手好久才离别。
第二日,一直以静制动的墨城准备了一个天大的惊喜给对面还在睡梦中的刘昌等军。
“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咳咳咳……救救命……”
一声高呼将惊喜赫然搬到了人们眼前,几个黑影在慌乱之中消失在黑夜,火光烧红了还在灰蒙蒙的天。
“将军!将军!是那该死的叶灏予?”
牛副将把手中的空水桶随便塞给从旁边跑过去的士兵,难以置信都满腔愤怒的问道。
刘昌一双铁拳攥的咯咯作响,额头青筋暴起。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面前还在狂妄的火苗,“是咱们大意了……”
听着自家将军这么说,牛副将军刚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我看他就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墨城已经被咱们围了这么久里面的粮食早就没了,我看咱们不如今日就攻城!到时候活捉那个姓叶的!”
黑夜慢慢退散,躲在树林里最后的鬼魅还在津津有味的看着面前人间的热闹,风起,你可听到她的笑声?
“不听话的孩子,该受到惩罚……”
信鸽在破晓的最后一刻,带着深夜的风钻入墨城。
停在人家的窗前,一直咕咕咕的提示着那来自地域的契约。
“去!回去!”一双大手在昏暗的房间里挥舞着,松弛的皮肤和凸起的青筋都在默默的计算着他在这世上的余限。
鸽子听不懂他的烦躁,反而随着他的互动叫的更大声了。做贼心虚,这辈子从未做过亏心事的他更是心虚的很,司马将军压着肚子里那股无名火无奈的走到窗前。
一步一步都来势汹汹,如果鸽子能够看懂他的眼神,一定会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窗户被打开,一只大手动作迅猛的将鸽子攥在手中,力道惊人的五指似乎想要活活掐死手里那只活物,以消灭自己内心的鬼。
鸽子红色的嘴因为身体的痛苦生理式的张开,那灵巧的嗓音也变得沙哑起来,一双小小的圆溜溜的眼睛里倒映着男人狰狞的表情。
“咕!”
一声尖叫后,它得到了解脱,再次发出的声音只剩下九死一生的感叹。那双黑色的珠子不知什么时候染成了血红色,传染给了握着自己的男人。
司马将军呆愣愣的杵在哪里,一双眼睛倒映着鸽子同样的血红,手中的力道慢慢散去,五指变成了捧着那只还气喘吁吁的鸽子。
“将叶灏予引到墨城东郊的树林里。”耳旁传来一声妩媚,穿过神经到达大脑皮层。
“是。”一声叹息随着舌头发硬的发音一道儿从司马将军口中发出,鸽子像是缓了过来或许它也认为自己已经完成了使命,在司马将军手中活动了活动自己的翅膀,“蒲玲!”消失在橙红色的天空之中。
一呼一吸之间,司马将军瞳孔的颜色恢复了正常,之后的他再无异常。
东郊树林里,枫叶烧着整片林子就连穿过树林的阳光都变得红火。南音一袭白衣坐在一片火烧云之中,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有的时候,你所希望的其实只需要种下一颗种子和等上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僵持了小半月的两军在今日中午,战役再一次打响。墨城城楼由司马将军把守,赵猴儿和王猛负责其他城门,前来挑衅的敌军完全讨不到好处只能进行车轮人肉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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