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道流光划破凌霄，刹那间天边响起尖锐的惨叫，回荡在半空不绝于耳。
宁玉鸢感觉压迫在自己身上的力道消散，身躯一轻，她完全瘫软下来。慕寒和夭华感到禁锢散去后，他们撑在地面大口喘息，额头冒出冷汗。
她看向上空，只见无名靠在树上，他白衣飘然，声音漫不经心。
“动我的人之前，也要问问我的意见吧？”
宁玉鸢嘴角抽搐，他的人？她只不过和无名见过几次面，什么时候变成他的人了？
这时，天边那个人出现在众人眼前。他悬浮在半空，眼窝深陷，瘦骨嶙峋，嘴角露出的笑森然可怖。
“小娃娃，你是什么人？竟然能接下我的一掌。不如，你跟了我，我把我的毕生所学传授给你。”说话时，他那双可怕的眼直勾勾地盯着无名，像是盯着猎物一般。
“我？”无名嘴里叼着的草呸出来，声音散漫，“我是你爷爷。哪有让爷爷跟孙子学东西的。”
他头枕着胳膊，冲着上方的老者勾了勾手指，“来，孙子，你跪下来给爷爷磕个头。爷爷我考虑考虑要不要指点你。”
噗嗤！
宁玉鸢没忍住笑出声。
这个无名，未免太狂了点。不过……那个人，倒不像是个好性子。
果然，天边那个人脸色阴沉下来，天色也完全漆黑，像是进入永夜，看不清五指。刮起的狂风裹挟着戾气，他完全浸没在黑暗中，看向无名的眼里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我看你是找死。”
无名啧了一声，“动不动就喊人死，你以为你是谁？跟爷爷我比，你还嫩了点。”
他身形腾空而起，手掌蓄力，暴射而出。电光石火间他脚一踹老者的肚脐。
“跪下。”
老者不受控制似的，身形跌落下来，他直直跪在地面上。
“一个小小的水神，也敢在爷爷我面前放肆？看我不欺负死你。”
他连踹了几脚，每一脚都直击要害，面对这压倒性的实力，地上的老者毫无反抗的力量。他脸色发白，闷哼几声，嘴角开始溢出血丝。
无名啧啧两声，“刚刚不是很牛气？不是要杀我？来啊，站起来啊！”
说话间，他的脚狠狠踩着老者的膝盖，再摩擦了几下。
“……”宁玉鸢。
看到无名跟逗小孩玩似的把水神打下来，宁玉鸢觉得这个世界魔幻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也不敢眨，什么鬼？这就被打败了？
这个人的实力是有多恐怖……
夭华更惊讶了，她冰冷的眸子有一刹那的破碎，感觉自己也跟着裂开了。慕寒则呆愣地看着，话也说不出来。
“什么破河神，在这唬人呢？”无名重重呸了一声，把河神猛地踢开。他倒飞出去，撞在树干上吐出一大摊血，最后晕死过去。
“……”宁玉鸢。
不敢说话。
无名回过头满脸嫌弃地看着她，“你是假的玄女吧？怎么那么弱？丢你先祖的脸！”
宁玉鸢：？
一脸懵逼。
她迷茫地看着无名：“你在说什么？”
无名挥挥手，“不知道就算了。反正知不知道对你来说不重要。”
宁玉鸢嘴角抽搐。
“师姐。”
她闻声回头看去。
夭华站起身，冰冷的脸庞看起来神思恍惚，踉跄着走了几步向前，走到宁玉鸢面前。
“师姐，是你回来了么？”
宁玉鸢更懵了，她皱了皱眉，“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师姐。”
“你就是师姐！”夭华情绪难得激烈，她眼眶通红，声音哽咽，“雪妍……雪妍，多少年了，你去了何处？”
宁玉鸢心中猛地一震，她感觉自己的身躯在发抖，埋藏在记忆深处的记忆好像即将揭晓，但当她想要找寻，却是一片虚无。大脑空荡而怅惘，宁玉鸢心中没来由的战栗。
雪妍是谁？雪妍到底是谁？
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都叫自己是雪妍？
不，她不是雪妍，她是宁玉鸢！
宁玉鸢像是触电般地缩回手，猛地踉跄着后退几步，吼道：“你够了！我说了我不是雪妍！我叫宁玉鸢！”
慕寒至始至终没有说话，黑沉着眼眸一言不发。
夭华冰冷的瞳眸中闪过痛苦，她抿了抿唇，声音干涩，“你终究是不愿意认我们。”
听到这话，宁玉鸢感觉胸腔翻涌的怒火即将爆发而出，几乎把她吞噬。
“我说了，我不是！”她紧紧攥着拳，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火光。
宁玉鸢不经意回过头，发现无名正眼带讥诮地看着她。
宁玉鸢猛地抽搐嘴角。
这眼神是抽风了不成？
感觉这里的人都不太正常。
她别过头不理他。
无名忽然轻笑出声，他懒散道：“这时候也不早了……爷我该回去了，小美人，再见。”
像是一阵风刮过，靠在树上的那人不见了踪影。
宁玉鸢诧异，这就走了？她挑了挑眉，转头看向慕寒。
只见他垂眸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夭华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她怔怔地看向宁玉鸢，苦笑：“方才，是我唐突了。只因你太像我师姐，一时之间，竟然难辨真假。”
宁玉鸢摇头，“无事。”看到她难得这样神思恍惚，全然没有从前冰冷的模样，她好奇问道：“你师姐是谁？”
提及这个人，夭华眼里满是温柔，“她叫雪妍。是个很温柔的女子，也是天之骄阳，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她……”
想到了什么，夭华眸光黯淡一瞬，恢复冰冷。
“走吧。毕竟你们不是这个大陆的人，不能久待。叫别人发现了，只怕有性命之忧。”
她带着宁玉鸢和慕寒，向前走去。走了很久，她远远看到一处山谷，青山环绕，仙雾渺渺，回荡着清越的鸟鸣。
走近去，山底下有个山门，台阶高耸入云，远远看不到顶。
山门的弟子看到夭华，都笑着打招呼。
“师姐。”他们目光落在宁玉鸢和慕寒身上，只点头示意，连问都没过问。
宁玉鸢跟在夭华身后，一路上路过很多身穿弟子服的弟子，遇到夭华都恭恭敬敬地和她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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