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吃了什么呢？”
岑焰重复了一遍，语气急促不耐烦的样子，这才让顾龙武反应过来。
“今晚上么？蛇……”
他一开口，就让医生吓了一跳，“那就是了，这个东西很多人是不能吃的，吃了就跟他这样。不过你这也属实太严重了点。”
而且发作怎么说呢，时间竟然还比别人慢，说是晚上八点吃完的，现在都九点多了。
“老鼠，但是不知道是什么鼠。”
医生，“嗯，老鼠也是过敏源之一，不过不知道种类，倒是不好判断了。”
“还有虫子。”
医生，“……”
这是吃了一桌五毒宴吗？
岑焰，“你到底还吃了多少东西？怎么会碰这些。”
她实在无法想象。
以顾龙武的性子，竟会去碰这些常人都不会接受的食物。
男人勉强扯开唇，其实是想笑一下的。
可现在确确实实就是笑不出来。
他只能张开嘴呼吸，“还有很多，爬行动物吧。还有药酒，里面泡了一条花纹很奇怪的蛇。”
总归，都是剧毒类。
医生也不说话了。
“过敏药给你开了，先吃两颗看看情况。吃完在旁边休息观察一阵子，要是能缓解一些就拿了药回家。不能就住院。”
“好的。”
岑焰去拿了药。
而后便这样看着他。
如果不是顾龙武现在睁不开眼睛，否则他定然会发现，那个一贯对他很冷漠的女孩，现在却用那样温柔又暗含着心疼的眼神看着他。
“阿焰，我口渴。”
顾龙武低声呻吟了一句，全身不舒服。
“我去倒水，你在这里躺一下。”
“好。”
他只是半靠在椅子上。
急诊室床位也很紧张，他连想去床上躺一躺都不成。
好在椅子还是宽敞的，一人占两个位置倒也不是不行。
等到岑焰倒好水回去之后，就只看见顾龙武一个人半躺在椅子上，紧紧闭着眼睛。
“龙武？”
她轻轻唤了一声。
顾龙武立刻应声，“哎。”
“没找到吸管，我慢慢喂你喝水吧。”
“好。”
岑焰扶着他坐起来，杯子抵在他唇边，动作很缓很轻柔。
“慢点喝，不着急。”
喂了好久，才勉强喂进去一两口。
顾龙武意犹未尽的吧唧了一下嘴巴，却也觉得累了，“就这样吧，没那么渴了。”
“那现在还痒不？”
男人坐在旁边，手紧紧握住她的，现在正在努力睁开眼睛。
哦。
没睁开。
“好像不是特别痒了。”
“我看看。”
岑焰让他站起来。
自己则是绕到背后，掀开衣服看他的背部。
疹子还是在的。
她伸出手进去摸了摸，“你觉得没那么痒了吗？”
“嗯嗯。比来之前舒服一些。”
岑焰感受了一下触感，“好像是没有那么凸起了。”
男人便只顿了顿，就这样也不说话。
他太舍不得这一刻了。
阿焰的手就在他背上来来回回抚摸而过，顾龙武脑海里，甚至都已经开始脑补很多东西了。
“再观察一会，确定没事的话我就送你回家。”
“回哪个家？”
顾龙武见她不回答，有点心急了。
“阿焰，这里回我家还挺远的，再加上我这个样子回去让我爸爸看见了不好。人家一大把年纪了，我再回去吓到他。”
“嗯。”
“所以待会我们一起回你家里哦？”
岑焰没有应声，但默认，有时候也已经可以代表很多东西了。
过了好长时间之后，顾龙武见她没有反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医生说睡一觉起来应该就消了。到时候我还是能正常去公司上班的。”
岑焰陪他在旁边坐下，“所以你是为什么吃这些东西？”
他的性子，自己既然不爱吃，旁人自然也不能强迫他。
怎么会真的吃这些。
顾龙武笑了笑，倒是无所谓这些，“没事儿我以后记住了，以后就不吃了。今天就是觉得好奇，想尝尝。”
好奇。
呵。
岑焰摆明了不会相信。
可是不相信归不相信，倒也不会再继续追问下去。
一直数着时间，再带顾龙武去找医生瞧了瞧。
“好了点了。那就回家休息吧，明天早上再吃一次药。记住啊，那些过敏源如果分不出来是哪一种导致的过敏，就都不要吃了。回头最好去做一次过敏源测试。”
“好。”
拿了医嘱，岑焰这才扶着顾龙武缓缓从医院里走回去。
好长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小心一点，前面是台阶。”
“一步步走。”
“停一下，有车子经过了。”岑焰的声音很温柔，在安静的夜晚里，更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这让顾龙武更加舍不得移开眼。
是的。
他眼睛已经可以睁开了。
就在从医院出来的那一刻，感觉眼皮忽然轻松了不少，慢慢是就能睁开一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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