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岑焰的住处。
顾龙武顺道在楼下买了点水果，保证了基本的礼貌之后，才哼着歌缓缓走上来。
楼道里很安静。
这个时间点，大部分居民都在上班，很少看见人。
他站在了门外，但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动作。
来之前还格外自信。
可当人真的到了这里时，却忽然有些畏怯了。
也不是因为别的。
就因为今天早上起来，发现他们俩……昨晚上不可描述了。
顾龙武扒拉了一下好不容易长长的头发，扬起的手已经碰到门板了，但很快又收了回去。
要怎么跟阿焰开口说第一句话呢？
就直接说要找她回家吃饭？
还是要解释一下昨晚的事情。
顾龙武有点纠结。
就在这时候。
门锁忽然“咔嚓”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
两人瞬间大眼瞪小眼。
提着手里的垃圾袋，岑焰有点懵逼的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等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什么时候来的。”
“呃，刚刚。”
顾龙武也没让开位置。
这让岑焰提着垃圾袋傻乎乎站在门边，看起来有点尴尬。
她索性把垃圾暂时放在门口，“行了，先进来吧。”
“好。”
顾龙武稍稍松了一口气，进去换鞋之后，乖乖坐在沙发上。
整个人背脊都笔直，正襟危坐的样子，像极了受训的小学生。
岑焰去洗手给他倒了一杯水，似是看出了他的紧张，主动开口，“恭喜啊，今天似乎很顺利。”
“恩阿，对！”
顾龙武用力点头。
要知道为了今天的一切，他们已经提前做了太久太久的准备。
“原本之前我还有点担心来着，没想到你们准备得那么充分。”
顾龙武听见她开口，那熟悉的声音让他瞬间放松了不少。
总算也不用自己努力找话题了！
“是啊。因为这件事关系真的很重大，你也知道的，如果销量很低的话，资金回笼不了之后，之前出问题的那些项目也没有足够的资金链。对我们来说后果很重要。”
岑焰点点头，“我给你冲一杯咖啡吧？”
“好啊。”顾龙武看这她在旁边忙碌，也打开了话匣子，“其实就算有了厉泽安的投资，大家也是不放心的。还好后来说服了墨君辙……对了，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说服墨君辙的么？”
岑焰摇摇头。
“那你猜猜。”
岑焰，“……”
她将手里的咖啡豆放进去打磨，笑了一下，“我怎么能猜得到，大概是兮染姐帮忙了？”
“不是不是。白兮染人是不错，但如果随便哪个朋友开口她就干涉墨君辙的决定，墨氏集团恐怕早就倒闭了。”
顾龙武思索了一下，算是给了她一个很正面的评价。
“她是个很拎得清的人。”
“唔。如果不是她的话，想来你也不会主动去跟墨先生接触。那我想不到了……”
“你想的到的呀，你认识的！”
男人的声音里隐约还带着一抹兴奋。
这让岑焰顿时觉得更奇怪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失笑，“我认识的？墨家上下我认识的也就他们母子，那位墨先生是全然不熟悉的。不是兮染姐，总不会是小宝吧。”
“就是小宝！”顾龙武总算说了出来。
那一刻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好像比岑焰还要轻松。
而后急匆匆走到她身边，一边帮忙清洗杯子一边说，“你也没想到吧？其实当时小宝跟我说的时候，我也很蒙圈。要知道这可是墨氏集团海外市场的瓜分，盯上这块肥肉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国内现在大大小小的手机商，谁不想开拓国际市场。”
“可东南那边其实是墨氏集团为主导的，那位墨先生眼光独到，开发时间早。加上那边其实人工成本比我们更低，市场又广阔，所以他安排了几款低端机过去，一上市就受到了热烈欢迎。现在多年经营下来，几乎已成垄断。”
顾龙武有些唏嘘，“老头子就没这眼光。”
岑焰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戳破。
老爷子大概也不是看不到那边市场的潜力。
只不过心有余而力不足。
十年前顾氏集团在手机这一块，也只是刚刚开始进入，没什么竞争力不说，就算真的胆儿大了想去侵吞国外的市场，那也得有资金，有底气。
那会的顾龙武离经叛道，还一个人离开了家。
老爷子哪会顾的上这些，只想着怎么找人回来，或者重新物色继承人了。
不过顾龙武，显然不会去考虑这些。
岑焰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所以小宝为什么会忽然想到找你合作？”
就依着小宝对顾龙武讨厌的态度，会主动帮忙才奇怪吧。
“嘿嘿。你也知道我跟他关系其实不太好的，没想到他会主动跟我谈这件事。”说到这，顾龙武神色严肃了不少。
“那边很多事情，其实小宝已经能提出建议了。不得不说他虽然年纪小，但智商是真的高。这次之所以要找我合作，也是因为顾氏集团目前并不需要高端机的市场。墨君辙的意思是……过犹不及。凡事也不能完全都掐在自己手里头，分出来一部分给其他人，大家合作共赢。”
说的是，有竞争才有进步。
其实也不全然。
别人不清楚，顾龙武却是知道的。
东南那边……
乱。
并非是常规意义上的乱，而是说毕竟是国外，风土人情各个方面都不一样。
如果只有墨氏集团一家，日后其实风险就是百分百落在他们头上。
墨君辙考虑到的意思是，这块蛋糕在墨氏集团的整个版图上，并不算太大，也不应该分摊他们太多精力。
至少不必要为此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
“所以其实就是合作共赢！当然墨小宝之所以找我而没有找其他人，也是有原因的。”
他静静看着岑焰，这时候的顾龙武，比平日里更多了一分认真。
后者也明白了过来，洗手的时候将手指缓缓擦干，转而想到了什么，轻声开口。
“你是说……因为格尔斯那段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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