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替乐乐参加过几次亲子运动会，但从未替南南参加过。
而她这一愣的功夫，周语嫣叹气道：“你不想去啊？那算了。要是南南知道，该伤心了。”
林烟急道：“我……”
江慕冷冷道：“你忙着跟‘网恋对象’玩暧昧，没空参加南南的家长会也正常。你不该得胃癌，应该得子宫癌，再也当不了母亲，因为你根本不配。”
江慕太知道怎么往林烟心脏上捅刀了。
不论对乐乐还是南南来说，她都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林烟眼看着两人离开，还是忍不住把江慕拉出黑名单，给他打了电话。
“周语嫣没空，我明天可以替南南参加亲子运动会吗？”
“没人跟你抢。”
江慕说完就挂了。
林烟本来没抱什么希望，就是不甘心才打了这个电话，没想到竟然被允许了。
这是她这些天最开心的事了，她忍不住弯着眸子笑了笑，忐忑又激动地去挑明天要穿的衣服。只是可惜，衣服挑来挑去也就那几套，根本上不了台面。
林烟犹豫再三，还是拿出了那条碎花裙。
乐乐喜欢这件衣服，小孩子喜欢的应该差不多吧？
天气有些冷了，她外面再加个外套就行。
林烟正忙着挑衣服鞋子，池栾跟苏平夏来了。
昨天池栾就穿了一身休闲服，今天西装革履，外面套了白大褂，脸上还戴了金丝边眼镜。跟平时的漂亮比起来，多了几分斯文败类的感觉。
池栾就是个懒骨头，一进来就坐下了。
他瞅着林烟，“为了见我打扮得这么认真？再认真也没用，人丑。”
他嘴上嘲讽，但语气却极为满意。
林烟今天心情好，对这话也没在意，只是随口答了一句，“不是为了你。”
池栾笑容一僵，苏平夏幸灾乐祸，“林烟，烟林，你倒是敷衍迟医生一下啊。他今天为了见你，可认真打扮了三个小时……”
“苏医生，你觉得你舌头多余吗？”池栾阴恻恻道。
苏平夏立刻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讪讪道：“不多余，不多余的。”
嗐，做了还不让人说。
她老大一如既往霸道。
林烟把手里外套往沙发上扔了一件，不明所以道：“见我为什么要打扮？”
还花三个小时。
“谁说为你打扮的？”池栾轻嗤一声，张口就来，“今天要跟心仪对象约会。”
“嗯，祝你成功。我孩子都五岁了，你还没结婚。我记得你比我还大几岁吧？”
林烟面对旁人没那么多话，如果是之前，她也不会跟池栾说这些。
只是知道他是曾经彻夜长谈的网上好友，她便不由得随意了些。
池栾睨了一眼偷笑的苏平夏，对着林烟挖苦道：“结婚那么早有用吗？对象变前夫，孩子残疾，你胃癌。啧，真惨。”
林烟叠衣服的动作一顿，睫毛颤了颤。
不过他嘴一直这么欠，她也没跟他计较。
况且，他说的都是事实。
“所以你结婚的时候慎重些，别跟我一样。”林烟晦涩道。
苏平夏想安慰她，又不知该从哪儿安慰。
而池栾则坐直了身子，难得认真了几分，“你想走吗？我可以帮你。”
林烟想到周津跟南南，又想到因为帮她而差点受到牵连的秦齐，“不用了。”
她不想再牵连一个人。
况且就算她走了，也像是风筝连着线。有她哥跟南南，她也走不安稳。
池栾听见她的回答，眉眼间染上讥诮的笑意。
他摘了眼镜，拿着眼镜布缓缓擦着，“随便一说而已，真以为我打算冒着风险帮你呢？”
被折磨成这样，还要死守着江慕，活该她受罪！
“嗯，不要帮我。”林烟不想临死前再沾染一笔人情债，她根本无力偿还。
池栾似是心情不好，他指挥着苏平夏给林烟做化疗、输液，而他全程跟林烟再无交流。
这些做完已经是下午，林烟还惦念着他要约会的事情。
“弄完了你们就赶紧走吧，不要因为我耽误了约会。”她道。
“这是自然。”池栾站起来，把那副眼镜重新戴上了，“给你治病可真累，收费收少了。”
正在收拾东西的苏平夏，“……”
累？
老大就动了动嘴，全程都是她在干活！
这个臭、不、要、脸的！
池栾等苏平夏收拾完了，才站起来，问林烟，“现在止疼药喝着效果怎么样？”
身体会有耐药性，同一种药用久了，效果会变差。
“没喝。”林烟道。
池栾眉心几不可见地蹙了下，“为什么不喝？”
不喝止疼药，胃癌晚期的那种疼要怎么熬过去？
毫不夸张地说，癌症晚期很多都是疼死的。
林烟被问得有些困惑，“你之前说过，接受你治疗，不能喝止疼药。”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去他那当志愿者，每天才会给一千块钱，她一直记得很清楚。
池栾听到她的理由，一时哑然，俊脸都憋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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