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猜猜，如此大张旗鼓地将我困住，诸位…是天魔秦尘的属下吧？”
凌霄仰头，眸光冷冽，脸上并不见一丝的波澜。
这场局，他本就是为了做给李芷初这位儒院首徒看的。
道天学府！
这方势力的底蕴或许不如青苍最顶尖的仙门古族。
可，这方学府历经十万年，教导出了无数的青苍人杰。
可以说，在世人眼中，道天学府方才称得上一句人族圣地。
有教无类，哪怕寒门出身，只要勤奋好学，一心向道，亦能在学府中开启自己的仙途。
而李芷初作为儒院首徒，又修正气之道，她的话自然更容易被人信服。
“哼！凌霄，算你聪明！”
魏无烨冷哼一声，尤其是凌霄嘴角那一丝干涸的血迹，更是令他稍稍安心了一些。
情报对了，凌霄也被困住了，看来，不会有意外了！
“天魔，果然有同党。”
凌霄轻轻颔首，身外陡然有灵威浩荡，在其手中，大圣伏天散发清辉，隐隐有剑吟响彻。
“传闻凌霄少主有无敌之姿，不如今日就让我们见识一番？”
秋依水眸光玩味，根本没有将一个重伤的凌霄放在眼里。
六大青苍古宗天骄，今日若不能将一个受伤的尊境少年诛杀于此，他们也没脸面再回宗门了。
“我纠正一点。”
凌霄微微摇头，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笑意，“这不是传闻。”
话落，他根本没有留给众人反应的时间，手中古剑陡然出鞘，凛冽的剑辉绽放天际。
有骤然的剑吟声震慑苍宇，只见一缕剑光如鸿蒙初开，衍化纪元亘古。
秋依水六人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便陡然凝固了下来。
此时他们似乎是看到，在那剑光过处，有无数的异像开始浮沉。
青天崩碎，朗日西垂。
大片大片的鸿蒙雾霭，混沌紫气遮掩苍穹。
甚至！！
这原本并肩而立的六人，竟仿佛突然被阻隔在了六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眼前是仙影重重，三千佛魔低头朝拜。
隐隐间，有一尊神影踏破万古而来，手持开天圣剑，轻易地将天地分割，连同轮回过往，秩序长河尽数斩断。
秋依水脸上再无一丝血色，旋即一身灵威尽汇身前，似要将那缕清辉彻底阻拦。
可，做不到。
根本做不到！！
眼前的世界开始凋零、破碎，无尽的黑暗涌来，生命里的最后一道光，秋依水看到的，竟是身旁圣帝宫魏无烨泛起的绝望眸光。
“噗嗤。”
清辉划过苍穹，有几滴鲜血从空洒落。
然后，李芷初便是目瞪口呆地看到，那六位修为明显踏入尊境的天魔属下，竟整齐地…掉了头颅。
自始至终，他们都未有一丝的反抗，或者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根本无从反抗。
时间定格，转瞬又恢复如初。
此时李芷初似乎是看到，一条汇聚了无数身影的长河自天际流淌。
那里面，有高达万丈的神影，有振翅欲飞的天禽，亦有凡灵众生。
可，无论是谁，在那时间长河之中，皆难以挣脱，无从坠落。
只能是一步一步，被人潮拥挤，朝着时光的尽头，缓慢行去，直至…消失不见。
时间、空间、混沌，三大道则自一剑展现。
这一刻，李芷初恍惚看到了…仙。
凌霄收剑，眸光平静，天地异象悠然散去，唯余那六道尸体从天坠落，血洒一地，验证着方才一幕的真实。
六个…毫无气运的尊境四五品之人，哪怕他不施展道则，亦能轻易诛杀。
只是！！
这六人身上皆无一丝魔意，所修功法也与魔毫无关联，一旦出手难免不会露出破绽。
更何况，绝望之下，人向来喜欢跪地求饶，万一说出背后经历，便会坏了凌霄大计。
只有死人，才会掩盖所有的秘密。
“凌霄公子…”
李芷初玉手轻捂着朱唇，眸光颤动。
哪怕她见过无数的天骄妖孽，亦见过那些被称作当代序列的禁忌之人。
可方才那一剑，别说李芷初，怕就算道天学府最最妖孽的几人，也根本难以接下。
无敌仙姿，碾压当代。
原来这八字，不是赞扬，而是…一种陈述。
“天魔附庸，死有余辜，只是不知道…还有多少人隐于暗中，正偷偷庇护着天魔啊。”
凌霄喟然长叹，在他身上，李芷初竟看到了一种与府主一模一样的气质。
那是一种心系苍生，却力有不济的无奈。
亦是心志所向，要为天地济太平的决绝不甘！！
人间正道，在公子一人。
黑衣束发仙人颜，纵横天下谁人敌！！
“扑哧！”
李芷初娇躯轻颤，嘴角陡然划落一缕血丝。
她做梦也没想到，敬畏一个人，竟能令道心震颤至如此境地。
凌霄公子，你举世无双！！
“李师姐！你怎么样？”
凌霄转头，目光担忧地看着李芷初，却见后者微微摇头，眸光悲切，“我修了三百年的浩然正气，自认为道心无暇，今日方才发现，与公子相比，我之道心实在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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