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安站在院子里，看了一眼跟自己一样站着的芜棂、莎温、艾琳娜，心里有些苦涩无奈。
但是不等他心里有什么感叹，耳畔就传来了韩齐的训斥声：
“别走神，蠢东西又不机灵，还不好好学？”
杰安被骂了一句，心里更无奈了，眼角余光看着芜棂、莎温、艾琳娜都轻松写意地在支起来的小桌板上绘制好了【清身符】，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绘制下去。
可明明自己握剑的时候手都是很稳的，剑法也很精准，但是握笔的时候却总是很难把握导师先生所说的“笔锋”。
用导师先生的话来说，这是缺乏“天赋”的体现。
杰安并不是一个一贯自信的人，也完全能够接受自己并不是一个有天赋的人这样的事情。
但是导师先生却在明确了自己没有天赋的情况下坚持让自己进行【清身符】的绘制训练。
这让杰安有些费解与无奈。
一连进行了几十次训练，芜棂她们三个的绘制成功率已经渐渐稳定在了九成以上，但是杰安的绘制成功率却仍然非常低。
或者换句话来说，他甚至说不上成功率这个概念，因为对他而言，失败反而是常事，而成功也大概率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渐渐地，失败多了之后杰安的心态也疲了，在一次失败之后长叹了一口气。
不过他在叹气之后也是一下子惊醒起来，抬起头看向韩齐，有些紧张……害怕再遭到一顿痛骂。
不过令杰安意外的是，韩齐不仅没有骂他，反倒是笑了笑。
笑容里有些无奈，但还是透着些轻松劲。
韩齐挥挥手，示意芜棂、莎温与艾琳娜都可以停下来了。
然后柔声问道：
“杰安，你是不是从心底里觉得学习符箓的绘制没太大的意义？”
杰安愣了一下，没想到韩齐会问自己这种问题，想了一下之后说道：
“其实不是的，只是我好像真的没有学习制符的天赋，如果制符能够像学剑一样简单就好了。”
如果说杰安在制符的时候像个十足的蠢才，那么他在学习剑术的时候就是最顶级的天才。
他说这样的话，确实是发自肺腑了。
他说着，一下子没收住，接着说了下去。
“而且……”
说着，他就觉得自己想要说的话可能不是那么合适，于是直接僵住了。
韩齐再次朝他露出了无奈的笑。
“行了，而且什么？你就直接说吧，害怕说错了我会记仇吗？”
“不是……”杰安嚅嗫着。
“不是就直接说，别太婆婆妈妈了。”
听见韩齐催促，杰安也就不婆妈了，鼓起勇气说道：
“我是觉得，学符法还是不如学剑法来的直接，有什么邪魔外道有剑就可以直接斩之，用符法却很难做到直接打败恶人……”
杰安说着也不敢说了，低着头看向韩齐。
韩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问道：
“那这样吧，我们道门有一种可以治病救人消灾解厄的剑术，你猜我会吗？”
杰安被这样子问，一下子有点儿不知道应该怎么答了，想了想回答道：
“如果是导师的话，应该是会的吧。”
“错了，我也不会。”韩齐摇摇头。
“啊，原来连导师也有不会啊的么……”杰安低声说道。
韩齐被逗的一笑：
“你以为我是真的神仙吗？什么都会？那你说我能够治病救人消灾解厄吗？”
“那当然是会的……”杰安下意识回答道。
说道这里，他自己也大概知道韩齐要说什么了。
韩齐看他脸色一变，就知道他明白了，于是接着说道：
“那你也该明白了，术业有专攻，剑法胜在纯粹干净，威猛凌厉，除魔灭邪简单直接。但符法也有独到之处，既可以临阵对敌，又能够治病救人。你只凭个人想法就论定学符不如学剑，是否太片面了呢？”
韩齐说着，语气更柔和了一些。
“我对你要求严格，就是希望你能够学到更多，领域更多。否则到以后你自己一个人闯荡的时候，总会发现自己的能力有不够用的时候。”
本来杰安一直都低着头领训，但听见韩齐这么说，一下子激动起来，抬头看向韩齐：
“导师，我就是知道我的能力非常不够，所以我知道自己不能够一个人。我可以一直跟着您追随您，我心底知道只要跟着您我就是在做对的事情。”
“光是做对的事是不够的，”韩齐摇了摇头，“你有更重要的任务，那需要更强的能力，这是只跟在我身边所学不到的。”
“如果是向导师学习都做不到的事情，那我自己也肯定做不到……”
杰安接着激动道。
但韩齐并没有跟他继续说下去，而是摆摆手：
“这些事情就留到以后再说吧，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学习符法。”
杰安当即重重点了点头，说道：
“您放心，我一定会学好的！”
看他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大概是觉得自己如果能学好符法的话，就不会被赶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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