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殇脸色非常难看，直接拽过顾长安身旁的女子，压低声音训斥，“大庭广众，你矜持一点！”
小姑娘撅着嘴，不满地瞪着祁千殇，“我喜欢长安哥哥！一见钟情！我不管！我就要嫁他！”
祁千殇脸色更难看了，沉声警告，“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掐死你？”
小姑娘脖子一伸，“你掐！你掐！”
“你！”祁千殇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一肚子火气。
慕吟初蹙眉，看得糊涂，“到底怎么回事？那小丫头，什么人？”
“我妹妹，祁千月！”祁千殇没好气道。
“啊？”
慕吟初很意外，她鲜少出京，出京接触较多的也是族中几个长辈，再然后就是祁千殇，她知道祁千殇有个妹妹叫做祁千月，却从来没有见过。
“你妹妹怎么会……怎么会跟顾世子在一起？”
看两人的关系，明显很不寻常。
祁千殇脸色难看，“从你家出来，在街上碰到了月月和顾世子。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月月偷跑进京找我，然后遇上了喝醉酒的顾世子，对顾世子一见钟情，顾世子没拒绝，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他们认识三天，在一起三天了。”
慕吟初诧异，眸色微暗，神色复杂，“这件事，我不好评价，也不好插手，你自己处理吧。”
祁千殇阴沉着脸，拳头紧握，偏头看着顾长安，眼神冰冷，“顾世子，这件事打算怎么处理？”
顾长安从看到慕吟初的那一瞬间，就身体紧绷，因着祁千殇的询问，慕吟初的目光又回到他身上。
对上她淡漠的眼神，他只觉得心如刀绞。
曾经，他跟慕雨柔在一起，她会阴阳怪气地嘲讽，如今，只剩下淡漠。
“祁少主，我已经解释得够清楚了，我并不知道月月是你的妹妹。她喜欢我，固执地要跟我在一起，我正好身边也没人，就在一起了。
我会负责的，不过，她的身份，做不了我的妻子。”
“你！”祁千殇气得松开祁千月，一拳冲着顾长安挥去。
顾长安侧身躲避。
眼看两人即将要打起来，祁千月一下挡在了顾长安跟前，“哥！你不能打他！”
看着护着顾长安的祁千月，祁千殇目眦欲裂，快要气疯了，“你简直，你简直……你聋了吗？你没听见吗？他嫌你身份低微！他要你做妾！”
“我是商人之女，与长安哥哥相比，本来就身份低微，做妾怎么了？只要能跟长安哥哥在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祁千月撅嘴道。
“啪！”祁千殇气得一巴掌扇了过去，“混账！”
祁千月捂着脸，难以置信，“你打我？”
话落，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顾长安忙拉过祁少月，拉下她的手，检查她脸上的伤。
祁少月扑进顾长安怀中，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的。
顾长安耐着性子哄，温声安抚，“不哭不哭，没事了，没事了……”
祁千月哭得厉害。
祁千殇呆滞地看着自己僵硬的手掌，他是第一次动手打妹妹……
妹妹年纪小，也就刚及笄，在家里千娇百宠的，没人舍得动她一个手指头。
今日，他也是气急了……
她的妹妹，竟然说自己是商人之女，相比顾长安身份本就低微，甚至愿意给人做妾，他如何能不气？
他多想亲口告诉她，她是颜氏后人，就算不是嫡系，那也是颜家的女子。
是身份尊贵的！是可以以姓氏为傲的！
怎么可以自甘卑贱？
怎么可以！
这大概是报应！
父亲和祖父在颜家危难时候逃离，抛弃了姓氏，隐姓埋名，苟且偷生，如今，养出的女儿，失去了一身傲骨，自甘堕落到情愿给人做妾。
祁千殇如鲠在喉，眼睛酸涩，心中说不出的苦楚。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地儿好好谈谈吧，别让人看了笑话。”谷芷悠说道。
祁千殇看了她一眼，抿唇不语。
“我们原本打算午饭过后去游湖，不小心弄脏了衣服。等我换身新衣，一起去游湖吧。湖上清净，也没旁的人，可以好好谈一谈。”慕吟初说道。
祁少殇嗯了一声。
慕吟初随意挑了一件白色的衣裳，在老板娘的指引下，到后堂去换衣服。
换好衣服，一行人前往月湖。
一路上，顾长安一直瞧着祁千月的小手，小姑娘哭得眼睛红肿，不肯搭理祁千殇。
谷芷悠雇了画舫，一行人上了画舫，往湖中心去。
画舫里，气氛有些微妙。
“我妹妹不可能给你做妾！本少主不答应！我们祁家所有人都不会答应！”祁千殇沉声道，当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顾长安没有回答他，低头看着祁千月，温柔的语气说道，“刚认识，你说想跟我在一起，我说只能纳你做妾，你答应了，我才与你在一起的。”
祁千月仰着头，如同小鹿一般的眼睛看着顾长安，“我没有反悔，我是愿意的。”
“月月！”祁千殇沉声呵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没答应，你自己允诺的，做不得数！”
祁千月咬唇，“可是，我已经是长安哥哥的人了！”
“你！”祁千殇气得心揪着疼，“你知道妾是什么吗？妾就是玩物！可以随意买卖的玩物！他今天喜欢你，就宠着你！明天不喜欢了，就可以把你卖了！若是将来，他把你卖给一个丑陋猥琐的老男人，你想拒绝都不行！”
祁千月打了个寒颤，身子下意识瑟缩。
顾长安揽住她，蹙眉看着祁千殇，“你把本世子想成什么人了？本世子不缺钱，不至于卖自己的女人！”
祁千殇冷笑，“至于不至于那是后话！但只要是你的小妾，你就有发卖的权利！若哪天，月月惹你厌烦了，谁知道你会做出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情？”
顾长安脸色难看，“本世子不是那样的人！”
“是与不是，现在谁知道？是人是鬼，不到最后，谁都说不好！”
祁千殇阴沉着脸，恼火地看着祁千月，沉声道，“你最好自己想清楚！入了别人的家门，不是正妻，将来若是受了委屈，娘家就算想帮你撑腰，也无能为力。”
祁千月咬唇，内心有些动摇，犹豫着说道，“那，我不做长安哥哥的妾，就像现在这样跟着他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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