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说得没错,”白露朝小四笑着说,“不过当着别人姑娘家的面,你这么说话还是不太好,以后对女孩子说话要委婉一点,懂吗?”
苏小四说:“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女孩子了,如果是像锦宝这样可爱懂事的女孩子,我才不会出口伤人呢,但如果是无理取闹的泼妇,那脾气上来了我嘴上可没把门。”
“你哟!”白露语气宠爱地轻叹了一声,没有再继续教育小四。
上塘村一里外的枯井边,苏南兵和阿香聊着关于粗见面和订婚的事情。
“我没想到我爸妈和二嫂子居然会跑到你们家去,”阮秀香鼓了鼓嘴巴,说,“他们是生怕我嫁不出去吗?这么急着想让我嫁人?”M.cascoo.net
“说不定他们是太想让我给他们当女婿了。”苏南兵玩笑道。
知道他在和自己开玩笑,阮秀香也跟着开玩笑说:“干脆你娶他们回家好了。”
“什么意思啊?难道你不想嫁给我吗?”本来苏南兵唇角的笑容还透着玩笑的意味,可当他把这话问出来,空气一瞬间变得格外安静,彼此的心跳都开始加快。
这段时间他们除了见面外还通过信鸽写信,谈天说地,聊了彼此之间很多事情。
苏南兵说了一些部队的生活和纪律,早上五点半出操,他们五点就要醒,有时候凌晨两三天吹号角,他们得立刻起床,两分钟之内集合,他们穿衣服不超过十秒。
阮秀香笑着说要和他学,穿衣服这么快也是一项本事。
他讲述的时候,她总是特别认真地倾听,时不时回应一句,聊到自己生活时,她也能侃侃而谈,说着一些平日里极少会和人说的话。
因为相处融洽,所以他们私下见面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感觉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说,太阳就快要下山了。
不过他们见面说话一直都保持着距离,没有牵过手。
苏南兵突然说出“难道你不想嫁给我吗”,他自己也是脸颊发烫,不好意思。
见阿香的头越垂越低,他为了缓解尴尬,说:“抱歉啊,这么问你好像有点奇怪,我们认识的时间这么短,对彼此的了解都还不够,你不想嫁给我也挺正常的。”
本以为阿香会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没想到她缓缓抬眸,问:“你会后悔吗?”
夕阳的余晖落在她眼睛里,像是染上了一层金色,她对视着他的眼睛,目光似有期待和担忧,“这么快订婚,我怕你会后悔,如果遇见了更好更优秀的女孩子,你后悔了怎么吗?”
苏南兵整个人深深陷入了她这双眼睛里,感觉这一刻全世界只剩下她。
周围的风声、鸟叫声,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她的声音……
“不会!”果断地摇头,苏南兵肯定地说。
“真的?你怎么能确定呢?”
抿了抿嘴唇,阮秀香说:“你马上要去军校学习了,我听说学校有很多联谊活动,也许会有领导的女儿参加,你这么年轻,又这么优秀……
也许你自己不知道吧?你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站在人群里绝对是鹤立鸡群的存在,我已经想象到画面了,舞会上,女孩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很好奇你叫什么名字,想要认识你,也许其中就有团长的女儿,司令的女儿,她们都想和你跳舞……”
不等阮秀香说完,苏南兵忍不住笑出声,“阿香,你想象力这么丰富,真的太适合写小说了,什么团长的女儿、司令的女儿啊?
而且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说真的,我才担心你会嫁给别人呢,镇上的人都听说过你,一说上塘村阮队长家的小女儿,哪个小伙子不是夸你可爱漂亮啊?提到你的时候,他们还个个后悔太早娶媳妇儿了……”
说到这儿,他低下头,目光牢牢地锁着阿香清澈纯真的眼睛,问:“现在轮到我问你了,如果订婚后,你遇到比我更好更优秀的男人呢?你会后悔吗?”
几乎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阮秀香说:“不会。”
“为什么?”苏南兵问话时,呼吸有点儿加重,显然对这种问题很认真。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其他人再好再优秀都和我没关系了,”阮秀香一张脸红彤彤的,像是一个熟透的红苹果,“而且在我眼里,只有你是最好的!”
苏南兵的心情很难形容,好似掉入了蜜罐里,又像是被一颗藤蔓绑住了心脏,酥酥麻麻的,仿佛整个人被束缚住,哪儿也去不了了,也不想去了,就想留在阿香身边。
“你在我眼里也是最好的……”他下意识握住了她的手。
手心的温度传递到彼此的心里,两个人的心跳都犹如小鹿乱撞。
天快要黑了,他们依依不舍地告别,苏南兵走回家的路上像是变得痴傻了似的,时不时笑两声,然后又发呆,过一会儿又忍不住傻笑,算是彻底沦陷在了这段恋情中。
都说恋爱中的人会变傻,他以前还不相信,现在自己亲身经历过,不得不信了。
此刻苏南兵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阿香这些天的神情,有天真活泼的,有害羞腼腆的,之前她那句“在我眼里,只有你是最好的”更是在他大脑里反复回放……
“苏南兵?”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苏南兵抬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村口,而之前叫住他的人是暂时住在他家里的女知青华文丽。
她脸色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似乎发生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了,有点儿手足无措。
“怎么啦?”苏南兵回过神来,以为是自己家出事儿了,心头陡然一跳,紧拧着眉头冲华文丽慌忙问,“是我家出什么事了吗?”
“不、不是,你家没事儿,是淑婷……淑婷出事儿了!”
“谢淑婷?”苏南兵疑惑,“她出什么事啦?”
华文丽嘴里还喘着粗气,解释说:“淑婷她上山时不小心掉进土坑里爬不上来了,我拉不动她,你快帮帮她吧?这天已经黑了,我一路上没看见人,幸好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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