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哪能一样？！”众人都感到难以置信。
清露说，“那是掉脑袋的营生。”她对这些东北的父老乡亲们的感情，可比对五皇子深多了，她永远也忘不了在怀秦小四那阵子，这些人是如何在清霜和睿儿受辱时，为她说话的，所以是极力地劝阻啊！
韩狗子说，“开始时得耽误挣银子吧？”得从小兵做起，而且现在东北又不像西北，有露城、清城、高速路……
李老大说，“那当了官儿，总会光宗耀祖的！”说实话，对当年没舍下家里跟着秦怀恩，他也是很遗憾的。
秦怀恩跟没听见似的，就那么坐在那里。
然后大家就都不说话了，包括清露。
因为大家是相信秦怀恩的。
既然秦怀恩说，他们担心或是希求的这些，都不会出现，那就是不会出现。
这个，让人怎么说呢，有种一脚踏空的感觉。
而将天大的事儿，在一句话之间便弄得烟消云散，估计也就秦怀恩有这个本事了。
见这些人都不说话了，清露想了想说，“摆膳吧，等下子一道去看灯！”今天过节来着。
李老大说，“谢过太太，不过，吃罢饭，我们就不去看灯了，家里人都等消息呢，朝廷的差事也耽误不得。”他们来时就是连夜赶路，回去也一样，幸好有曲氏安车，只要多备马匹，轮换着赶车，倒也不辛苦。
李老大是走了，但是韩狗子一家留了下来。
孩子们在看灯时明显魂不守舍的，显然是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儿。
不过，秦家的孩子没有一个问出口的，这让清露越发地佩服起秦怀恩对孩子们的教导来。
倒是韩家的几个孩子，不停地提起这事儿，问来问去，只可惜，不管是大人，还是秦家的孩子都不接话儿，弄得韩家的孩子，渐渐地就没了下文，一行人终于能够好好地看灯了！
在对军需品忙碌的准备和安排中，清露只觉得正月好像没过就结束了。
到二月二青龙节这天，睿儿已经回来了，看来朝廷是相当着急的。
“师傅，朝廷还是封了您为主帅，我为副帅！”睿儿说。
秦怀恩把玩儿着手里的兵符，并不开口，只是点了点头——不管朝廷怎么安排，对他的计划都没啥影响。
清露则问，“这是谁的主意？”她总是很关心公叔瑾的态度。
而这一回，公叔瑾又一次经受住了清露的“考校”。
睿儿说，“是四哥的主意。一听说五哥没了，皇伯父就因心疾发作晕了过去，直到我进京还病着，朝中之事有很多都是四哥在操办。原本任命师傅的旨意都要发了，但四哥挡不住我的央求，就答应替我说项。”
“不过，四哥反复叮嘱我，千万不能说我也要出征，只说跟着师傅混个功绩，并不去两军阵前，不然的话，恐怕皇伯父的身子受不住。我急忙告诉四哥，姨母要我一道守在秦状元客栈，四哥说既是这样，这事十有八九就能成了……”
生怕清露不信，睿儿说得非常详细。
清露点头，没再说什么。
见清露没事儿了，秦怀恩开口道，“小幺他们还得过几天回来，既然领了令，咱们就去军营看看，安排好了，就可以进山了。”和去年一样，他早就对清露和孩子们说了，一出了正月还是要进山训练的，只不过因为等睿儿和小幺耽搁了几天罢了，“主要是把你姨母吩咐的差事给办了！”
听说了狄人两次进攻采用的方法后，清露想了很久，认为最关键的一点是提高巡查兵士，尤其是夜间巡察兵士的装备，此外就是增加人数，“我就不信，穿了我提供的衣裳，再把值守的时间缩短到一个时辰，还能冻死人？！有了我的特别‘津贴’，还会有人玩忽职守？！”
秦怀恩肯定了清露的法子，但是坚决不同意清露立刻在东北的军中采用，理由是，“没有将令，不可随意参与军中之事，哪怕你是出于好意！”说白了，就是在其位才能谋其政。
清露深以为然，但对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兵士们，还是掬了一把同情泪。
要知道，接连两次失败已经让军中草木皆兵了，五皇子的阵亡，更是使将领们的日子很不过。
原本的主帅丢官罢爵，主城的守将，就是那个将宅子送给五皇子的倒霉蛋，干脆就被免职了，其他的将领各有惩戒。
这还是正在朝廷用人之际，公叔瑾又是个很讲道理的皇帝，不然的话，就得有说不准有多少人直接掉脑袋了。
种种压力之下，现在大楚的城头巡查不是一般的严密，只可惜，装备跟不上，这种严密，就是用人命堆起来的，还有不少因冻掉了耳朵和手指落下残疾的，至于留下病根儿的，根本就说不清有多少了。
现在，这种残酷终于要停止了，清露很高兴，催着秦怀恩快去。
秦怀恩和睿儿去的是挺快的，因为原本就不打算在那里留下，带的人很少，十个小厮，二十个护卫，带的东西更少——几乎没有。
回来得更快，只用了一天安排完事情后，就回来了，完全实践了对清露“谁都不用去，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的承诺。
但有些事，秦怀恩想得还是很周到的，在临行前，秦怀恩召集两个府中所有的护卫们，说了一件事，“你们有没有想弄个出身的？”
国公府的一个都没有，王府中有些人听了这话后，先是看了睿儿和睿儿身后的癸一一眼，见睿儿和癸一先后点头，这才高高举起了手臂。
秦怀恩也轻轻点了一下头，不是对护卫们，而是对睿儿和癸一。
让自己的亲兵从军捞官职，这是在军中安插人手的一种惯用手段。
五皇子带了那么多的亲兵到东北来，可不仅仅是保护自己和建功立业的，还是为了完全将东北驻军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而身为皇上的公叔瑾，对此不仅默许了，还大力支持，这是对四皇子所掌控的西北军的一种牵制，所以顾谢那些人，才会对此事那般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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