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广德并没有告诉他,壕镜是做为试验田,尝试进行民主议政的试点。
这年头,在中央集权的中国,玩民主只会被士林喷死,那是抢夺他们的权利。
也会招皇帝不喜,这是要干什么,皇权难道还比不过民权?
法兰西大革命,那可是把国王送上断头台才完成的资产阶级革命,绝对不是几句口号就有用的。
那还是在民主觉醒的法国,当前大明,你就算告诉百姓给你投票权参政议政,百姓也只会把你当傻子。
很多人觉得穿越古代不造反是傻子,凭着先知先觉,造反一定成功,那其实是把天下人当傻子。
大明朝,适合造反的时代只有崇祯五年以后,那时候皇权式微,甚至皇帝都不能决定领兵武将的前途,还要想方设法进行笼络的时期。
而且,造反还必须是北方而绝对不能是南方,因为南方秩序依旧,并没有受到流寇侵袭。
在南方造反就是自寻死路,士绅的力量都能干死你,更别说官府。
因为绝大部分老百姓都只是普通人,他们只想安居乐业而不是打打杀杀。
“总督大人,到底什么时候出击,水师船队已经在海上漂了几天时间了。”
吴大成在刘尧诲面前开口问道。
虽然刘尧诲是朝廷二品总督,但他们不是一条线上的,他隶属南海水师,直接受兵部辖制,并不需要看刘尧诲这个两广总督的脸色行事。
当然,现在刘尧诲是这里名义上最高长官,所以他说话的时候还是保持着武将对文官一贯的恭敬,微微弯腰。
“等,等朝廷的旨意。”
刘尧诲看着面前的吴大成,没好气的说道。
最近三天,他都跑了两次了,上次他已经告诉他壕镜情况有变,他要等朝廷的命令才能决定到底该怎么做。
如果这个节骨眼上贸然开战,万一朝廷允许了葡萄牙人的提议,那怎么办?
那可就是他这个总督办事不力,以后的仕途也就完蛋了。
“朝廷的命令就是让我统辖水师进驻壕镜,而不是在海上等着。”
吴大成依旧保持那副躬身的姿势,说道。
“壕镜情况出乎早先预料,他们并不反对你们进驻壕镜,只是对议事厅的事务,他们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正在和香山县协商。
具体内容,我已经上奏京城,现在必须等候京城的决定。”
刘尧诲也希望壕镜葡人一口回绝,然后开战,简单直接就把事儿搞定了。
可惜没有,他们直接说并不反对官府派兵进驻壕镜,只是希望通过协商完成契约,确定双方的权利和责任。
而且,弗兰克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会到访香山县,姿态摆的很低。
到现在,朝廷都为明确说要撕毁之前夷人和香山县签署的租地契约,而且每年都准时把租金交到县衙,可以说这方面做得完美无缺。
中国一直以来都是礼仪之邦对外示人,对方如此做法,让他们也找不到理由拒绝续约。
终归是外藩,不是自己人,这让广东官府做决定也有一些顾虑。
“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吴大成抬头,看着刘尧诲问道。
“就是这两日,奏疏就该送到京城了,以朝廷处理政务的速度,此时兵部会马上报道宫里,想来十天之内肯定有回复。”
刘尧诲也不能确定此事会不会在京城发生扯皮的事儿,说起来此次是兵事,归兵部管。
但涉及外藩,又是礼部。
礼部那边最近和内阁,貌似有点问题。
别看刘尧诲山高皇帝远,但对京城的动向,每月都有消息送来。
这些消息有的是他在京城的家丁打探到的,也有在京城为官的同乡和同年传递过来的。
为官之人,是绝对不会把赌注押在一根线上,他在江西为官时和魏府保持良好关系,而以同乡的身份,他也没有忘记当时的首辅府邸。
大明的官员,在没有成事前,其实都非常会长袖善舞。
那些嫉恶如仇,一根筋的官员,在朝堂上是绝对走不远的。
比如高拱、张居正,严嵩为首辅时期,他们都和严府保持着很好的关系,高拱还时常被小阁老请去赴宴,一起喝酒聊诗书。
不过,该下黑手时,高拱也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这也是当初感觉到魏广德在裕袛对他在裕王心中地位可能有影响后,果断想把他弄出京城去的原因。
当然,在高拱看来,这是他提携魏广德,而不是断了他入阁的机会。
有他在内阁就足够了,就能够让朝堂清明,而诸如陈以勤、魏广德等人给他打辅助就可以了。
“十日,那末将就十日后再来给大人请安。”
吴大成略微犹豫后还是拱手告辞,毕竟是上官,虽然水师已经不受地方管辖,但面对文官依旧不敢造次。
等吴大成离开后,香山县令也已经在门外等候。
等他进入大堂后,又把今日和弗兰克磨嘴皮子的内容说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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