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维多利亚港碧蓝的海水被夜晚染成墨色，一艘艘灯火通明的渡轮映亮海水划破黑暗，在九龙和海港岛之间行驶。两岸的摩天大楼像从沉睡从醒来的巨人，挥舞着五彩斑斓的彩链，将维港两岸装扮得流光溢彩。
在半岛酒店的总统套房里，方致远和闻咏珊面对面的泡在圆形大浴缸里，悠闲地聊着晚宴上的趣事。旁边的电视机正播放着财经节目，一位高盛的分析师正侃侃而谈，对原油和其他大宗商品未来的走势作悲观预测。
在慈善晚宴后半部分，闻咏珊没有遇到想要的东西，方致远也没有再出手。由于他以一亿天价拍下爱马仕包包太过震撼，再加上他做空原油半年赚12亿美元的消息开始传开，让他迅速成为现场众多年轻女孩的重点关注对象。
其中部分年轻女性，尤其是所谓的名媛对方致远表现了异常浓厚的兴趣，她们以各种名义过来跟方致远套近乎，跟他合影、要签名，甚至有不少女孩偷偷往他手里塞纸条。
等晚宴结束，坐车回酒店的时候，方致远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纸条。如果方致远想要的话，在接下来的日子可以艳遇不断，但他毫不犹豫的将纸条丢了。这些女孩多多少少是有些来头的，他可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泡在浴缸里闲聊了一会儿，闻咏珊问出了她非常不解的问题：“你跟林孝闲他们根本不认识，又没有什么交集，他们为什么要来找你的麻烦？”
方致远神情澹然地道：“我刚开始也不明白，后来想了想，应该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领地意识，一个是阶层意识。绝大部分男人都领地意识，比如一个东北姑娘嫁给北平人，嫁给松江人，或者嫁给国内任何一个地方的男生，大家都不会觉得有问题，但要是嫁给老外，就有人觉得不舒服。在网上经常能看到一个现象，本国姑娘和老外秀恩爱，评论区会有很多男性谩骂；本国男性娶了外国姑娘，评论区则是一片祝福。
这种现象不只中国有，全世界的男性大多有类似的心理。世界上任何一个种族都是以本种族的男性实现了与其他种族女性的交配或占有并为自己生儿育女为荣耀，以本种族女性被其他种族男性占有为耻辱。这是生物本能，涉及到生育资源和生存资源。
香江人和内地人都是中国人，本来是一家人，按道理来说不会出现太强的领地意识。如果香江经济蒸蒸日上，如果香江像过去那么繁荣，那大家会像过去那样一家亲，但问题是香江经济现在不景气，失业率上升，很多香江人生活质量下滑。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生活质量下降的人戾气暴涨，需要发泄对象。他们会认为是外人者抢走了资源，导致自己生活下降，会迁怒与外来者，甚至对外来者展开攻击。历史上有很多类似事件，比如100多年前英国工人砸机器，比如80年代底特律工人砸东瀛车，再比如十年前西班牙人烧温州鞋，都是如此。”
闻咏珊觉得方致远的话很有道理，能解释攻击内地游客的现象，但放在林孝闲他们身上却有些说不通：“林孝闲他们的生活没有变差啊？”
方致远微微点头：“确实如你所说，林孝闲他们这些富二代的生活质量并没有下降，他们家族的资产在不断膨胀，他们活得更滋润了，而且他们家族也在跟内地做生意，应该不会表现出太强的领地意识才对。这就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阶层问题。
新加坡有个富二代写了本书叫《摘金奇缘》，在书中介绍了东亚人种阶级分层，依次为印尼华人、新加坡人、香港人、马来华人、欧亚混血、纽约和洛杉矶的美籍亚裔、康涅狄格州的美籍华人、温哥华和多伦多的加籍亚裔、悉尼和墨尔本的澳籍华人、泰国人、福布斯公园的菲律宾人、美国出生的华人、台湾人、韩国人、中国大陆人以及普通印尼人。
香江老一辈富豪应该没有这种看法，他们本身就是从内地过来的，对内地有感情。像林孝闲他们这种香江出身和长大的富二代有类似看法，他们对内地不了解，也没有感情，加上内地经济远远不如香江，他们会觉得自己是高等华人，看不起内地人。
当我带着花枝招展的你出现在慈善晚宴的现场，他们会觉得我这个处在鄙视链底层的内地人侵入了他们的领地，抢走了本来属于他们的女人。就相当于印度的首陀罗勾引了婆罗门少女，在婆罗门面前招摇，自然会引发不满。”
闻咏珊彻底明白了，她甚至有点小得意，原因有我的原因啊，不过她很快又觉得不对：“可我看很多有钱人家的小姐对你挺感兴趣，还有人偷偷给你递纸条呢？”
方致远笑着解释道：“女性跟男性有个不一样的地方，女性可以通过婚嫁实现阶级跃迁，因此女性择偶的时候是向上兼容的，很少向下兼容，这也导致女性对阶层问题更加敏感，因为这关系到她未来吃牛排还是吃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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