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当年弄到手的神格只是个碎片，试炼难度就能杀死神明。
贺灵川想得到完整神格的承认，后头必然要经历更残酷的试炼。
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奈落天又问他：“命运神格的拥有者，再也无法看透自己的命运。但在入手神格的那一瞬间，有一次展望自己未来的机会，仅此一次。你瞧见了么？”
贺灵川想起自己在试炼中见到的湖水景象。那时，他大概就猜到了。
“瞧见了几个画面。”
奈落天嘿嘿笑道：“看你脸色，你的未来不怎么好嘛。”
“有多大概率成真？”
“这是命运神格做出的预判，你觉得呢？”奈落天的笑声里有深深的恶意，“掌握了‘命运’的人，怎么能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
贺灵川微微一哂，改换一个角度：“如果是完整的命运神格，大方壶应该不能从你手中吸走吧？”
“灵虚圣尊拿到了生命神格碎片，花了几千年才凭着自己的理解将之补完。我拿到命运碎片不过一百多年，‘命运’又是三圣力当中最不可捉摸的一种。”奈落天悠悠道，“即便交给灵虚圣尊，祂也不可能在短短百年内将之补完。”
贺灵川听到了关键字句：“灵虚圣尊自己就能把生命碎片补完？那么他对法则的理解，岂非已经不输给昔日的生命之神？”
三圣神是魔界的古神，把自己掌握的生命、死亡和命运之力凝成了神格。因此，神格既是力量，也是法则的体现。
灵虚圣尊凭一己之力能补全生命神格，很可能说明祂对“生命之力”的理解，已经接近古神的水准了。
这可真了不得。
“灵虚圣尊的强大，你根本难以想象。”奈落天又看了看浮在眼前的命运神格，可惜自己不在人间，拿不到它。
几千年来，命运神格第一次重归完整。但祂明白，这根本不是贺灵川的本事，而是大方壶的能力！
只有这件无上神器，方有如此神通。
贺灵川再度打探：“灵虚圣尊之能，比起千幻真人如何？”
奈落天不答反问：“千幻真人和妙湛天，是不是在颠倒海里斗得势均力敌？”
“对。”
“我这样说吧，妙湛天曾是灵虚圣尊的手下败将，并且败得很轻松。”奈落天哼了一声，“你最好祈祷，灵虚圣尊别亲自降临到这世间。我都想象不出，眼下人间还有什么力量能对付祂。”
贺灵川面透讶色：“祂会降临世间？什么时候？”
“你不用装了。”奈落天就看不起他一脸的虚假，“你早就知道了。”
贺灵川耸了耸肩：“我还以为，你要好心跟我分享诸神降临的情报。”
奈落天低笑一声，这小子做什么春秋大梦哪？祂再不济也不可能背叛自己的身份。
“还是说，诸神降临只是灵虚众神在忙活，没有你们刹利天的份儿？”贺灵川不慌不忙抛出诛心之论，“这些年光给你们魔界平白贡献魇气，换作我是灵虚圣尊，大概也不想带你们一起玩了。”
说起来，灵虚众神操控贝迦在人间制造的魇气最多，对魔界的贡献也最大，但魇气被天罗星吸去魔界，却是普惠所有天魔。若不用刑龙柱，灵虚众神都很难给自己开小灶。
大家拿到手的基本平均，都不用争了。
在过去几千年，这个强制性的规则非常了不起，它抑制了人性/魔性中的贪婪，让魔界保持安稳，让天魔的死亡比率远远小于人间生灵，因此魇气源源不绝流入魔界而人间灵气凋蔽。
但灵虚众神心中怎会没有怨言？
苦活儿累活儿都是祂们干了，刹利天和野神们有什么贡献，凭什么享受的魇气和灵虚众神一样多？
自己辛辛苦苦却拿得少，还得养一大堆反对和谩骂自己的闲神和废物！
但凡有机会，灵虚众神一定想甩开这帮子累赘，自己下凡。
贺灵川对人性看得异常通透，想来魔性也没多大区别，“利己”是智慧生物共通的本性。
奈落天不接话了。
祂是哑口无言，还是不愿多说？
“看来，灵虚众神的实验做到哪一步，你也不是很清楚。”这应该是魔界的最高机密，或许只有灵虚众神核心几人知晓，奈落天拿不到情报也不奇怪，贺灵川干脆另转话题，“那么弥天呢？祂拿到的死亡神格也是碎片，有自行完善么？”
“那就不晓得了。”奈落天有些意兴阑珊，“弥天很神秘，众神对它了解不深。”
“祂是何时拿到死亡神格碎片的？”
奈落天打了个呵欠：“你的问题可真多。”
言下之意，祂没有回答的必要。祂是天神，贺灵川却打着反天神的旗号，所以祂为什么要替贺灵川解惑呢？
贺灵川笑了：“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已经解开你识海当中的印记，你也不再有被神降的风险。”奈落天慢吞吞道，“礼尚往来，你是不是该把我的分身放了？”
几年前，祂的分身被贺灵川骗到盘龙古城，然后就失联了。但奈落天分明知道，这个分身一直存在，并没有消亡。
现在它已经明白，分身多半是被大方壶禁锢起来了。贺灵川就用这种方式防止祂再次神降。
现在祂亲手抹掉了贺灵川识海里的印记，令他不再有这方面的顾虑，姓贺的小子是不是该投桃报李？
双方既想合作，就都得拿出足够的诚意来。
贺灵川抬起食指，轻敲自己额头作沉思状，实则是给神骨项链反应的时间。
任何天神化出分身下界，都要耗费海量神力。如今魇气难得，奈落天自然希望找回自己分身，这样实力还能回复更多。
此外，贺灵川一直卡着神降规则的BUG。只要人间还有奈落天的分身存在，它就不能再降下第二个分身。这就让它少掉一个重要手段，甚至没办法亲身响应贺淳华的请求。
所以，拿回这个分身对奈落天有重要意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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