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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呼啸寒风戛然而止。
天空中再度飘满了鹅毛般的雪花。
郑家村一处民房内。
宋元福、徐千乘、杨遇三人围着煤炉席地而坐。
“此地东去十余里,有一林家镇。”
“那林家镇乃方圆五十里唯一一座大镇。”
“其内必然会有大量百姓幸免于难。”
“待明日天亮,大伙用过早饭后即刻启程赶往林家镇。”
“务必要在入夜前抵达林家镇。”
宋元福收起手中的舆图,边伸手翻动煤炉旁的饼子,边缓缓开口说道。
徐千乘默默估算了一下民房外那如鹅毛般从天而降的雪花。
数息后。
徐千乘微微点头答应道:“好。”
若是旁时、旁地,莫说一日行进十余里了。
纵使是行进四十余里亦是不在话下。
但奈何。
此地临近辽东之地。
且天空中已然再度降下如鹅毛般的大雪。
于此时、此地若能一日行进十余里,已然是一件殊为不易之事。
话音落罢。
宋元福自煤炉旁取下两块焦黄的饼子,将其递予徐千乘、杨遇二人。
待二人接过饼子后。
宋元福再度取下一块焦黄面饼。
边缓缓咀嚼,边缓缓开口向身旁二人交代着明日抵达林家镇后的一些事宜。
就在三人边吃白边商议之际。
民房外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踩踏在积雪之上,瞬间发出阵阵刺耳的咯吱声。
民房内的三人默默对视一眼后。
徐千乘当即迅速起身,朝着房门大踏步走去。
能自层层暗哨中这般快速靠近此间民房者,显然除徐千乘亲卫外绝不会有他人。
现如今,其亲卫脚步这般急促,显然是有大事发生。
宋元福与杨遇对视一眼后,默默起身迈步走向房门。
房门处。
徐千乘方一拉开房门,一股彻骨寒意瞬间席卷三人。
然,此时此刻的三人却无一人在意那彻骨的寒意。
房门二十余步外。
一身着厚重棉衣,腰挎一柄王大营独有雁翅刀的青年男子气喘吁吁地朝着民房狂奔而来。
十余息后。
青年男子气喘吁吁地抱拳行礼道:“启禀曲长,据斥候来报,两里外有一支千余人的商队正朝着此地赶来。”
“且商队两侧,各有大量身骑战马之人护卫。”
此言一出。
民房门前的三人面色瞬间齐刷刷地一凝。
在这个时代里,凡是规模超两百人的商队,其背后定然有着权贵亦或者世家大族的身影。
而规模超千人的商队,其背后定然有着朝中忠臣,亦或者皇亲国戚的身影。
而能调动士卒护卫的商队,其背后定然有着一方藩王的身影。
无他。
除各地藩王外,余者凡是敢私自调集兵马踏出治地者,皆视为谋反。
而藩王若是调动兵马超过一曲之数,那么便等同于谋反。
故而。
此时那于两里外缓缓而来者,定然隶属于一方藩王。
思及至此。
徐千乘沉声询问道:“那支商队,打何旗帜?”
“回曲长。”徐千乘亲卫喘息数息,随即再度抱拳行礼道:“据斥候所报,那商队并未打任何旗帜,甚至于连商队商号旗都未曾悬挂。”
此言一出。
徐千乘三人瞬间眉头紧锁。
一支藩王麾下商队,行商途中却不打任何旗帜,甚至于就连商号旗都不曾悬挂。
且商队中更有大量士卒护卫。
如此行径,意欲何为?
徐千乘三人默默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神中看出警惕之色。
此时夜幕已然降临,且众人身处‘荒郊野外’之中。
若来者真的心怀不轨。
那么其杀完人后完全有着充足的时间用以毁尸灭迹。
甚至于其完全可以将此事栽赃陷害于那正遭受雪灾侵害的辽东百姓。
毕竟,为了活下去,人们总是会无所不用其极。
民房前。
徐千乘定了定神,沉声下令道:“传令全曲!即刻戒备!若来者胆敢轻举妄动!务必斩草除根!”
“遵令!”
徐千乘亲卫闻言面色瞬间一正,随即抱拳行礼道。
待亲卫身影彻底消失于雪地后。
徐千乘快速转身朝着民房走去,边走边开口说道:“二位速速前来商议。”
“好。”宋元福答应一声,随即带着杨遇快速走进民房。
民房之门再度关闭。
然,身处于民房中的三人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对方极有可能来者不善。”
“许会行那杀人劫货之举。”
徐千乘立身于煤炉旁,面色极其凝重地沉声开口说道。
此类事件在那西域之地,当真是数不胜数。
在娄道永的带领下,陷阵营不知护卫过多少商队周全,更不知缴获过多少来犯之敌的‘财产’。
故而,再听闻那商队不曾悬挂任何旗帜后,徐千乘的第一反应便是对方欲行那杀人劫货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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