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斐问道:“根据那道密状,程都监曾当众人面扬言要弹劾程副使,不知是否?”
程昉迟疑少许,讪讪道:“咱家是说过类似的话,但也只是一时气愤,才这么说的,但咱家可没有真弹劾程副使,也没有对他使坏,而且还非常尊重的。”
张斐点点头,问道:“根据我们所得知的消息,当时水兵确实缺衣少粮,你可否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程昉道:“这其中,只怕程副使得负上一半责任。”
张斐问道:“此话怎讲?”
程昉道:“咱家可是九月就打算征调水兵去修建河道,如果程副使答应,那就不会拖到十一月那天寒地冻的天气,至少不会出现缺衣的现象,也能够敢在寒冬之前,完成任务。”
王安石听得眉头一皱,向吕惠卿问道:“你就是这么交代的?”
吕惠卿欲哭无泪道:“我哪里知道,张三会将程颐问得哑口无言,这...这程都监也真是死脑筋,也不会变通一下。”
这刚刚都提到责任问题,你这还怪程颐不给你兵,你这不是......。
张斐问道:“所以程都监认为自己有权调用水兵?”
“呃...。”
程昉张了张嘴,半响过后,他才憋出一句,“这...这事急从权,咱家也就是着急河道工事,故此才去问问,在程副使拒绝之后,咱家也是上书陛下,请求陛下下令。”
张斐点点头,又问道:“当时三股河可遇水患?”
程昉摇摇头。
张斐道:“那这事急从权又从何说起?既然你打算九月要征调水兵,那为何不在七月去询问?”
“......?”
程昉眨着眼。
张斐又问道:“请问程都监,你可有一份非常详细的修建河道计划书。”
“有...有的。”
程昉直点头,道:“当时陛下和诸位参知政事都有看过。”
张斐立刻将一份文案递给边上的检察员,“你看看是不是这份?”
程昉接过一看,“对对对,就是这份。”
张斐问道:“但在这份文案中,只是说明为何要去开凿东流,渐塞北流,但并没有说明,什么时候,调用多少人,去修哪条河段,耗时多久?”
程昉讪讪道:“那...那倒是没有这么详细。”
张斐问道:“也就是说,调多少人,修哪条河道,全凭你个人的想法?”
程昉立刻道:“那也不是,咱家这些年几乎天天都是风餐露宿,天天去各地视察水情,然后再做决定的,可不是乱来的。”
张斐道:“也就是说,你是有决定一切的权力?”
程昉道:“咱家可没有这权力,关于疏通三股河,咱家可也有上书朝廷。”
张斐问道:“其中可有写明征召多少劳役,征召多少良田,用时多久?”
程昉摇摇头道:“那倒是没有具体说,但是我有权征召劳役、良田。”
张斐问道:“但同时你又没有一份详细的计划书,这不就都是你说了算吗?”
原来不是友军。
程昉也渐渐陷入沉默之中。
这问的曹太后都有些奇怪,向赵顼问道:“官家,当真就没有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吗?”
赵顼尴尬地摇摇头。
曹太后又问道:“为什么不事先商定好?”
赵顼讪讪道:“一直以来,也...也没有做到这么详细。”
曹太后道:“可老身觉得,这张三说得很有道理,如果是遇到水患,自然是事急从权,但改道东流,这应该是有计划的。”
赵顼木讷地点点头,心里也纳闷,对呀!为何不计划好再动工?
王安石、司马光也都在纳闷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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