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八王爷。
郭怀牧这甩锅的速度真够利索啊。
林逸倒也不着急，反正他有的是时间，于是就示意郭怀牧说下去。
郭怀牧以为眼前的督察史忌惮于八王爷的实力和威名，便滔滔不绝说了出来。
“督察史大人，您是有所不知啊，这些老弱残兵本来在玉门关，顶多就能做个伙夫的，是八王爷体恤他们，念着他们也曾驻守边关，出过一份力，便安排来我这剑南州和隔壁的岭南州。”
“他们的体格和力气自然是不能和合格的壮丁相比了，给他们一半的俸禄是八王爷的要求。”
“而我这边也没有亏待他们，都不让他们干重的累的活，打打杀杀的也不让他们出手，拿一半的俸禄合情合理啊。”
这些话，林逸听了都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起来。
‘呵呵，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把压榨老残兵的劳动力，克扣俸禄说得如此清醒脱俗，就差没有说成是善心大发的好人了。’
‘这事如果发生在后世，告到劳务局，郭刺史一定能够喜提三五倍的罚款。’
这是古代，要想罚郭怀牧当然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留在留着，或许还能大用。
“霍刺史，你们剑南州和岭南州给八王爷输送了多少年的壮丁？”
林逸的试探，让郭怀牧提高了警惕。
郭怀牧低头，沉思了片刻，缓缓道：“实不相瞒，也就是近两年的事情。”
显然，郭怀牧在撒谎，刚才老兵都说了，从玉泉关退下来也有七八年的光景了。
能和八王爷稳定保持密切合作七八年之久，想必他们的利益捆绑也是非常密切的。
林逸点点头，并不着急揭穿郭坏牧的谎言。
郭怀牧把年份说少，就意味着军饷这一块他没有能捞到什么油水。
但是林逸可不是傻子，朝廷每年都会从上面拨款下来养地方的官兵。
这笔钱肯定是不会经过八王爷的手的。
于是，林逸又接着问道：“这两年你给玉门关输送了多少壮丁？”
“一万，加上他拿老残兵换我的地官兵。”郭怀牧是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似乎在官兵这件事情上，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把自己摆在一个受害者的姿态，完完全全听命于八王爷。
而到现在为止，郭怀牧没有听到眼前的督察史大人说一句八王爷的不是。
在他看来，眼前的督察史大人多多少少是惹不起八王爷的。
可不是嘛？八王爷是整个大佑国实际掌控兵力最多的人，连当今的皇帝都要忌惮三分。
区区一个小小的督察史，连他也不敢查下去。
林逸陷入了沉思，他大概猜出来了八王爷和郭怀牧是联合一起欺上瞒下，中饱私囊才能一直稳定合作了那么久。
‘好家伙，你一个剑南州就贡献了一万的兵力，那加上岭南州岂不是两万的兵力。’
‘无形之中，八王爷的十万兵力在瞒着朝廷的情况下，又多了两万兵力，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不行，一定要让八王爷两万兵力给吐出来。’
思及此，林逸便起身，一本正经道。
“郭刺史，你可要看清楚事实啊，千万不要被眼前的小恩小惠蒙蔽了双眼。”
“你官职是大佑国前朝皇帝封的，你的俸禄是当朝皇帝给的，你是朝廷的命官，不是八王爷命官。”
“皇帝这次派我来，就是为了考察地方军官，看看百姓们是否都能安居乐业。”
“你瞧你这，明明占据着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偏偏地方的军官被你偷梁换柱，还联合山匪来欺压百姓，中饱私囊。”
“你说这要是传到皇帝那里去，你的乌纱帽还能保得住吗？”
“还是说，你觉得高高在上的八王爷会替你求情？”
这一下，把郭怀牧问傻了。
是的，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八王爷会替自己求情，他想得最多的就是八王爷给他画的饼。
等到八王爷谋反成功了，就会分给他一个剑南王，隔壁就封一个岭南王。
可世事多变，还没有等到八王爷起兵造反，自己的乌纱帽就开始摇摇欲坠了。
“这——”
郭怀牧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督察史说得有些道理，他是应该把目光放长远一些，多为自己考虑。
事已至此，郭怀牧决定豁出去了。
“还请督察史大人明察，这一都是八王爷指使下官跟岭南州刺史一起那么做的，让我们联合山匪，也是八王爷教我们的。”
林逸若有所思点点头，看得出来，郭怀牧还是非常在意自己头上的乌纱帽的，几经点拨，就下套了。
‘嘿嘿刚才巴掌给你抽了几个了，是时候给你点糖吃了。’
“郭刺史，虽然你把剑南州的合格壮丁都送到了玉门关，平时对百姓也多是苛刻，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剑南州在如此没有防御能力的情况下还能贡献出两万四千两的贡银子，实属难得。”
“也由此可见，你把剑南州管理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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