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算命先生。”
晚晚她只是恰好刚才陪小五在这里吃饼，现在才发现这里原来应该是个算命摊，地上还有残余符纸的痕迹。
她本来想趁女孩看不见，赶紧偷偷溜了。
结果女孩儿对着她的背影问：
“先生为什么不收我的钱算卦，是因为我娘亲快要死了吗？如果是那样，你能收了我的七个铜板，让我娘亲走得不要太痛苦可以吗？”
不想小姑娘居然会信算命的，她实在忍不住留下来，况且女孩身上突然收敛的煞气让她确实有些疑惑。
她回头来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身上全是一片片补丁。还跟小五一样，小小年纪脸上透露着与十岁左右不符合的成熟。
她蹲下来牵起小姑娘的手：
“算命先生是我的师父，他云游四海去了。我不会算命，对不起小妹妹。”
不想小姑娘把钱再次递过来，偏要她给自己的娘亲算一卦。
看这小姑娘长得可爱人又可怜，她只好临场随手一说，告诉说女孩的娘亲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不收钱，妹妹你是我算的第一卦。”
她盛家大小姐哪里真的会算命。
不过希望小姑娘心存希望。
她要是会算命，重生之前说什么也不会去闯什么江湖，以至于害了哥哥不说，算准自己的妹妹会捅她一刀，也能避开。
眼下她思绪越飞越远，被小姑娘拉了回来。
“姐姐你真是个好人，但我娘亲说人人活在世上都为生计忙碌。先生去云游四海了，你学艺不精还是来摆摊，肯定是没钱吃饭，收下吧。”
小姑娘说的话让她哭笑不得。
她收了钱，但却问起小姑娘娘亲患的是什么病。
说不准跟小姑娘身上见了她收敛的煞气有关？
旁边卖风车和其他小玩具的妇人看不下去说：“她娘是西街有名的寡妇，好像是死了男人带着孩子生活，她的病怪着呢！”
更隔壁卖汤圆的阿婆，在玩具摊妇人说时，好心端来一碗热汤圆给小姑娘。
她却也拉了晚晚借一步说话：“听说这孩子的父亲为小阁老办事遇上鬼了惨死，也有说是阁老府拿他祭鬼，姑娘你千万别掺合。”
小阁老……
这不就是自己前世要逃婚躲避的那个男人吗，堂堂朝中有权有势的小阁老，孤儿寡母家中顶梁柱被他拿去献祭？
她突然又觉得前世自己逃婚，情有可原。
这位可不是一般的坏人！
“带我去看看你娘，好吗？”晚晚用铜钱把汤圆钱付了，“阿婆，谢谢你的汤圆。妹妹说得对，人人都为生计忙碌不易。”
还是付了钱最好。
小姑娘家那是一处小小的胡同里，狭窄的一个小院，还未走近果然已经看到了冲天的煞气笼罩在那院中屋顶盘旋。
院子里却种满了花，开得好生绚烂，与这孤儿寡母可怜兮兮的寂寥光景完全不同。
小姑娘说，都是她娘自己种的：
“娘亲稍微好些就种花，我可以去卖花，周围的大伯阿婆都可喜欢我娘亲的花了，七个铜板也是我偷偷攒下来的。”
“豆豆，是什么人来了，是许郎中的话就让他离开吧，我没病。”
小姑娘原来叫豆豆。
这么可爱的名字却过着这么艰难的生活，若真是小阁老所为，此人恶贯满盈让晚晚极为不耻，她不会嫁的！
“我是那个算命先生的徒弟……夫人家豆豆给我的铜板太多，我来还给夫人。”
她说自己现在学艺不精只收三个铜板，两个付了汤圆钱，自己留一个。
“娘，姐姐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披着外套的女人咳嗽出来，她看到晚晚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儿，于是放下戒备：
“她去求先生算命是求心安，多谢姑娘说的都是好话，钱不必折扣送还。豆豆，赶紧摘两朵花送姐姐出去吧！”
夫人把豆豆哄开之后，突然很想咳嗽却拼命忍了回去，她不想女儿看到自己病殇的样子，“姑娘我的病可能误你，还是尽快离开吧！”
来都来了，晚晚就没打算只是走走。
她抬头望着盘旋在小院头顶的两股黑色煞气，仔细看应该是两条蛟。
非龙非蛇，偏偏是蛟就很奇怪！
小阁老府宗族图腾恰好为蛟，她不得不想汤圆铺老妇人所说，豆豆父亲之死有传闻是为阁老府挡了什么。
“姑娘，你在看什么？”
夫人原也不信什么算命先生之类的，偏偏晚晚她看着天上认真得出奇，病弱的豆豆母亲只好多问一句，“我是不是，将死之人？”
古书有云，人的大限将至，总是能自我感应。
有人病中回光返照突然整理所有事务，全然如大病初愈，他们好像知道自己会死了。
听着夫人问那话，晚晚惊讶不已，不自觉摇了摇头。
又见夫人浑身真的开始散发金色的光来，驱散小院两条盘旋的蛟之阴霾，她这下也不得不承认……
可能夫人命不久矣。
“我心中有股怨气，我想知道豆豆的父亲到底因何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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