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长老，他……”有人瑟缩地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地出声，“我们不敢。”
了无朝擂台里云淡风轻宛若谪仙一般的男人看了一眼，眸子里闪过一抹歆羡。
若是当年，他也有这样的本事，这般的气魄，是不是道侣就不会死？
一想到这儿，了无心里越发的难受。
那被杀的凌霄，他是知道的。
了岚在外门收的弟子，亦是外门爪牙。
他曾经在亡妻墓前许下心愿，定会想方设法让了岚一脉为她偿命。
哪怕非自己所杀，今日这结果，也算是得偿所愿。
压抑在心头的愁云，渐渐散开，了无看向楚澜的目光里，除了忌惮与羡慕，也多了几分感激。
冷笑一声，了无上前，“不敢？方才我记得你们一个个，叫嚣得很是张狂。怎么，现在外门规矩不要了？”
他不知道这个名叫楚澜的凡界男子究竟要做何事，但他明白，他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绝对不是就此结束。
“我们……”亲眼见证了凌霄的身死，众人哪里还敢再上前挑战？
见他们一个个面露难色，眼神惶恐，了无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朝楚澜恭敬行礼，“公子，外门弟子今后必然不敢再行挑衅，还请公子放心。”
楚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看到楚澜的回应，了无眸子闪了闪，终于恍然大悟。
掩住内心的狂喜，了无几步走到人群面前，“既然是尔等发起的擂台，那契约便已然存在，诸位今日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上擂台，击败楚公子；要么立下契约，从此以楚公子马首是瞻。”
这句话一出来，卫图南当即乐了。
这个了无要不要如此上道？居然把他要说的都给说了。
不过，不管谁说，今日的结局注定只有一个——外门臣服！
蓬莱这只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外门中门内门，更是盘根错杂，势力凌乱。
他们一开始便计划，先将外门弟子尽数收复，再逐一攻破。
眼下，只是他们的第一步。
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如此轻松。
“唯他马首是瞻？什么意思？”
“是说他以后就是咱们蓬莱外门的老大吗？”
“了无长老是怎么了？他想做什么？居然这样帮他？”
……
议论声忽大忽小，外门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到了迷惑与犹豫。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朗，他们已经没有第三个选择。
可谁愿意，真正臣服于人？
外门的规矩，虽然是强者为尊，但还从未有过谁如今日这般，大张旗鼓要他们臣服！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时，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响起：“什么要么去死，要么臣服？！好大的口气！我何妖，前来挑战，请赐教！”
他的声音很亮，似从众人身后而来，又似从四面八方压下。
随着这声音的声浪越来越近，众人眼睛不约而同地亮了。
“是何妖！”有人激动大喊。
“居然是何妖？”有人话里带着怀疑。
当那声音主人的身影直接出现在擂台里时，所有的外门弟子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他居然真的闭关出来了！”
“他可是百年前就是我们外门弟子第一人了！”
“有他在，定能治住这不知天高地厚之人！”
……
听着耳畔传来的声音，看着一身红衣，留着两道龙须眉的中年男人，楚澜轻轻叹了一声，“放弃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好大的口气！”何妖冷冷一笑，手持银剑，“我何妖可不是凌霄那样靠丹药堆起来的三级残废，今日我若输了，我心甘情愿为你为奴为婢，当牛做马！”
他的话里充满了傲然，仿若一切已成定局！
“而你输了，则要给小爷我，跪下磕头！”
楚澜依旧是最初那副淡然的模样，“我说过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狂妄！”何妖脸色一沉。
他虽然不像凌霄那般横行霸道，但外门哪个不知道他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如今这样一个个籍籍无名之辈，竟也敢趁着自己闭关修炼大放厥词！
看着眼前瘦瘦弱弱的男人，目光扫过他脚边的尸体，何妖嘴角多了一丝嘲讽的弧度，“我让你三招。”
楚澜眉头微微一蹙。
“楚公子他，还能行吗？”将楚澜皱眉的动静看在眼里，了无的心又悬了起来，下意识地去问卫图南。
卫图南嗤笑一声，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他怎么会不行？他行得很！”
“这样……我便放心了。”了无总觉得卫图南这句话似乎哪里有些奇怪，但偏偏他又想不出来。
事实证明，楚澜确实很行。
在何妖半跪在地，喷出一口鲜血的那一刻，外门弟子们终于彻底明白了一件事情——那擂台里的男人，当真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
“服了吗？”楚澜走到何妖面前，悠然闲适的步伐，胜似闲庭信步。
而半炷香前还胸有成竹的何妖，此刻浑身抖若筛糠。
楚澜每上前一步，他便后退一步。
最后，退无可退。
“噗通”——一声，何妖另一条腿也跪了下来，紧接着，两道光芒在他和楚澜脚下亮起。
看到这一幕，众人由方才何妖落败时带来的震惊，瞬间转为惶恐。
他们认得，这是做奴隶的契约！
高傲如何妖，居然真的认了主！
三个呼吸后。
“主人。”何妖起身，却再也不敢抬头看眼前的男人。
比起下面众人的震惊，他更多的却是惶恐。
因为直到此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跪下认主。
当他回过神来的那一刻，这一切已成定局！
他就像是一具没有思想的傀儡，任由这人操纵，而眼下，只要他一个念想，自己就会灰飞烟灭……
了无知道楚澜或许会赢，但这一次仍然出乎了他的预料。
毕竟何妖之名，便是内门长老，也有人时不时说起。
甚至有人预言，百年后他是最有可能成为内门新任长老之人！
纷乱无章的外门，终于在这一天，赢来了他的新主人。
而这一切传到章青酒的耳朵里时，所有的事情，已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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