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没同意，“圣女现在走不开，我们必须替她铺好后路，一旦情况危急，我希望你能恪守誓言！”
老妪认真地看了看他。
常昆却还在震惊中，没缓过神来。
什么玩意儿？
平西王做出了选择？
这么不给梁王面子吗？
他娘的，这小子是疯了不成吧？
常昆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老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觉得平西王做出选择的时间太巧了吗？”
“也就是说，从你们进入云府开始，就被人盯上了。”
“这场局，压根就不是针对圣女的，从一开始，就是针对你们布置的！”
常昆眼中迷茫，呐声道：“这不对，不应该啊！梁王秘密进入云府的，平西王怎么可能这么快得知消息？”
老妪冷笑，“秘密？能有多秘密？”
常昆张了张嘴，他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可他也不是墨迹的人，想不通也没时间再想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又使劲儿地晃了晃头，彻底摒除心中的杂念。
不多久，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满是战意，仿佛再次回到了战场上。
“圣女也是这个意思吗？”常昆沉声道。
老妪面不改色，“圣女想得更单纯，她想牺牲自己，保全你们的性命！”
常昆缓缓转过头来，冷笑一声，“你放心，老子虽然离开群山很久了，可这条命终究属于圣女，只会死在圣女前面，不会死在她后面。”
老妪点了点头，“很好，现在由我代替圣女，布置接下来的任务。”
…………
哒哒哒。
一队队的狼头军从街道上跑过，前面是骑马的将官，后面跟着几十个手持长矛的士兵。
行色匆匆。
路人无不瞩目。
入夜之后，虽然街道上基本没什么人。
可依旧有不少酒客，在夜晚的街头和酒肆中徘徊，迟迟没有归家。
况且，狼头军这么大的动静，那些早就入眠的人，也早就给吵醒了。
许多人无不诧异，狼头军是要去干什么？
桃花坐在客栈二楼，透过窗户，看到了街头上的这一幕，他眼中也泛起一丝疑惑。
他对面，喝多的金老头，早就趴桌子呼呼大睡起来。
脸色已经微微泛红的桃花，再次举起杯子，喝了一杯酒。
这间客栈，就是他们今天的落脚地。
赵小乐晚上带人离开了，并叮嘱过桃花，若是想饮酒，不要离开客栈。
免得引来麻烦，他可不想到处擦屁股。
桃花自无不可。
他出门喝酒，都是被金老头喊出去的，现在，队伍里有一车的状元红，谁还愿意出门喝酒啊？
让店家准备了一桌菜肴，两人就倒上状元红，在寒冷的冬夜里，一边烤火，一边对饮起来。
赵小乐离开很久了，桃花和金老头都知道。
他不说原因，其他人也不多问，这是和雇主间的规矩，也是默契。
毕竟，有的雇主喜欢混青楼，没必要总带那么多人。
桃花就和金老头痛快地饮起酒来。
金老头很快就喝趴了。
不是因为桃花的酒量胜过他，而是因为金老头就从来没有醒过。
只要清醒着，他的嘴就没有离开过酒葫。
桃花就自己喝。
自己喝，总会感觉很无趣。
于是便有诗人，幻想着月亮和他一起喝酒，桃花却没有这种浪漫想法，他不是那种人。
毕竟，他长得足够浪漫了。
荒奴收起长剑，也来到客栈二楼，一言不发地坐到桌子旁，拿起酒碗，倒上，一饮而尽。
桃花看了他一眼，又转向窗外，幽幽道：“你不练剑了？怎么也有兴致喝酒？”
荒奴放下酒碗，“练剑是练剑，喝酒是喝酒，两不相干！”
桃花轻哼一声，又端起了酒碗。
就在准备喝的时候，他突然又停了下来，“我闻到你的剑上有杀气。”
“你杀人了？”
荒奴笑了一下，给自己倒酒，“不是杀人了，而是准备去杀人！”
桃花闻言，一饮而尽。
两人纷纷又倒上，继续沉默着喝酒。
许久后，荒奴再次倒酒的时候，桃花突然伸手，止住了他倒酒的酒坛，冷声道：
“你打算去杀谁？”
荒奴推开他的手，把酒倒上，“谁发了英雄帖，就去杀谁。”
桃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平西王广邀天下人豪杰，召开云巅盛宴，你打算去杀他？”
“不一定，你呢？”荒奴举着酒坛。
“谁请我喝酒，我就杀谁！”桃花把酒碗推了过去。
荒奴一滞，摇了摇头，也给桃花满上。
两人继续举着碗喝酒，却都不再说话。
月光渐渐照了过来，将客栈照得亮堂堂的，即便是二楼的烛光，在这明亮的月色里，也显得暗淡了许多。
客栈的小二上楼后，看见两人还在饮酒，不敢过来惊动，他摇了摇头，打着哈欠离开了。
想来，他是准备回去睡觉了。
他见过很多这样的客人，很有可能要坐到天明，根据自己的经验，小二认为，先去睡上一觉。
明天早上再来收拾盘羹，绝对是个明智的选择。
客栈的灯光逐渐熄灭。
很快就只留下二楼的灯光还亮着，只不过，喝酒的已经不再喝了。
唯有金老头打呼噜的声音，还在持续着。
半晌后，荒奴伸手拿起一旁的长剑，起身道：“走吧！”
桃花也拿起剑，看了眼金老头，“喝成这样，就让他在这里睡好了。”
荒奴没有什么意见，笑了声，又突然问道：“你见过他出手吗？”
桃花摇头道：“我只见过他被人打得像狗一样。”
荒奴摇了摇头，“那你意思是，他去了反而是个累赘？”
“也差不多！”
桃花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没好气道。
两人不再多说，相继离开了二楼，等他们离开许久后，金老头悠悠醒了过来。
他迷茫地朝周围看了看，吧唧吧唧嘴，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睡了起来。
对于任何事情，都没有美酒对他更有吸引力，而比美酒更有吸引力的，恐怕就是他赢取赌局的希望。
月光轻轻撒了进来，无声照耀着，这个平静又将波涛汹涌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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