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欢当然知道他没有恶意，就是对待自己随意，觉都不睡，早饭应该也没吃。
思来想去，怎么说也是孩子的爹，楼欢说：“进去吃早餐吧，我和姐姐想知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萧声黑沉沉的目光陡然一亮，许是吹了半夜的凉风，艰难地从喉咙中吐出一个“好”字。
嗓子有点痒，他咳了一下。
楼欢不太敢看他的眼睛，因为她总在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转身走在前面。
萧声下车跟上，他的腿很长，走两步便和楼欢并行。
刚刚靠近，楼欢就感觉到一阵寒风裹了过来，她用余光瞥去，怎么跟个冰棍似的？
坐在车里不知道关窗？
算了，他的身体挺强壮的，用不着她关心。
萧声亦步亦趋地跟着，谭婶站在门口等楼欢回来，老远就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人，就跟她家小姐旁边跟了只听话的大狗一样。
人人都怵的萧爷，在她家小姐旁边倒是挺乖的。
一靠近，谭婶就感觉到一股凉意，眉头紧紧地皱起，“唉哟，这是从哪来，一身的凉气。”
萧声脚步一顿，下意识离楼欢远点，也不知道刚才有没有把凉气传给楼欢。
小丫头也不吭声，是有多不愿意跟他说话。
“去洗个热水澡吧姑爷。”谭婶一出声，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看过去，坐着的楼月也抬起头来。
楼欢想开口说不要瞎叫，萧声似乎知道她的想法，抢在前头应下，还朝谭婶礼貌点头。
谭婶满意的笑笑，这个姑爷确实不错，能懂得对小姐身边的人以礼相待，肯定能替先生太太照顾好小姐。
先生太太泉下有知，该安了。
倒是楼欢眼底有着些许错愕，为什么谭婶改口叫姑爷？他还这么直接地应下。
都说了没结婚！
楼欢气呼呼地坐下，楼月看她一眼，“要不要谭婶熬点驱寒的姜汤？”
“要。”楼欢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开口，结果对上她姐姐和谭婶似笑非笑的目光，连忙解释，“不是给他熬的，是给我，我昨晚睡觉忘记关窗了。”
楼月并不打算拆穿她：“是是是，辛苦了谭婶。”
谭婶：“哎！我多熬点。”
楼欢：“……”
这还不如不解释。
姜汤辣嗓子，楼欢喝不习惯，谭婶会在里面放可乐，说来可乐姜汤也是个驱寒的小秘方。
受寒头痛的人，喝完铁定大汗淋漓，再去洗个热水澡，一觉醒来保管好。
“应该让姑爷先喝完，待会再去洗澡的。”谭婶才想起这事，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楼欢不以为意：“再洗一次啊，他皮那么厚。”
正巧让萧声听到，还“嗯”一声，表示老婆说的没错。
人一来，楼欢又没声了，萧声在她身边坐下，一股熟悉的清香钻进鼻孔，是她的洗发露和沐浴露。
现在萧声的身上全是自己的味道，一想到这个，楼欢就莫名其妙地红了耳尖，不过她自己没有察觉。
萧声的目光恨不得黏在她身上，自然看见了，心情又好了一些。
这次洗澡才叫洗澡，总算把其他女人的味道洗干净了，现在他的身上都是楼欢的味道。
整个人神清气爽。
谭婶叮嘱姑爷喝姜汁可乐，萧爷端起来一口喝干净，吃着早餐也没忘记回复老婆的任务。
讲起现在的调查情况，刚讲到有一条新线索的时候，楼月看见妹妹正襟危坐，神情变得严肃，又充满痛恨，连忙打断。
“可惜新线索断了。”楼月让她好好上学，该吃吃，该喝喝，这件事就不要再关注了。
警察尽力了，他们也尽力了，再继续下去就是在浪费警力、人力、财力和物力。
要查早查到了。
才调查半个月就停止一切调查，楼欢不甘心，红着眼眶质问她姐姐：“为什么？害了人就应该绳之以法，难道要坏人逍遥法外吗？”
“我们也不想，可事实就是，根本调查不到，就拿那个哑巴来说，她人不见了，就算我们找到她，万一也不是她呢？甚至没有证据指向是她做的，只是因为她消失了，所以我们都猜是她。”
“这件事就到这里好不好？”楼月声音放软，试图安抚着妹妹的情绪，“爸爸妈妈肯定也不希望我们一直关注这件事，更加希望我们快快乐乐的生活不是吗？”
楼欢不依不饶，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生气地瞪着姐姐：“不查了，难道要我们自认倒霉吗？”
话一说完，三人都愣住了。
在楼家，不允许任何人提“倒霉”这两个字，因为它总会让楼欢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不是不是。”谭婶赶紧去安慰楼欢，不是，那又是什么？她也说不出来。
也不知道大小姐最近是怎么回事，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楼欢抹了一把眼泪，起身就走：“我最近住学校，不回来了。”
这是真的生气了，生所有人的气，包括她自己。
谭婶要去拦，姑爷已经快一步跟上去，她见大小姐没说什么，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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