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静姝把征询的目光投向黎落。
黎落摇摇头，示意她不要答应。
“没时间。”
林照南：“……”
“有话在电话里说吧，我还得带囡囡，走不开。”
林照南踌躇了一会儿，再次开口时底气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足了：“帮我劝劝爸妈收手吧，把我搞破产，你又能得到什么？”
江静姝没有立刻接话。
林照南继续说：“你犟着非要离婚，不就是想要钱吗，要是在离婚前就把我搞到亏损破产，到时候你也分不到什么钱……让他们收手，对你对我都好。”
江静姝沉声问：“那你同不同意离婚？”
话题绕来绕去还是回到原点，林照南叹了口气：“小姝，你对我真的没有丝毫感情了吗？”
“没有。”江静姝也叹气，“如果以前是一百分，现在就是零，你再僵持不肯跟我离婚，那就是负数了。”
“就不能看在我是囡囡爸爸的份上……”m
“她不需要一个一而再再而三出轨的父亲。”
话说到这个份上，等于谈崩了，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林照南咬牙切齿地说：“你跟爸妈说一声，我明天晚上回家吃饭。”
挂断电话，江静姝看向黎落和林颂：“他说要回来，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黎落眉毛一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三个半人呢，还怕他不成？”
林颂表情也相当放松：“凡事有我们呢，你不用担心。”
江静姝看他们的眼神怪怪的：“爸，妈，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照南怎么说也是你们的亲儿子，你们帮我这么对付他，是不是不太好……”
黎落和林颂交换了一个眼神，前者往椅背上一靠，后者则无奈地说：“不是亲儿子。”
江静姝一愣：“什么？”
“我不会生，他是我们领养的。”黎落说，“他现在找到亲妈了，我们这个养父母变得无足轻重，他甚至想着转移我们的财产去供养亲生父母……”
江静姝脸色微变：“他的亲生父母是……毛阿姨？”
“对。”黎落微微一笑，江静姝虽然性子软，脑子却还算灵活，一点就通，“所以你不要有心理压力，我们对付他，不只是因为他对不起你，更是为了维护我们自身的利益。”
江静姝终于放下心来，她点头：“好！”
次日傍晚，黎落捏着时间，带着江静姝和囡囡开车去接下班的林颂，三大一小一块去外边下馆子。
在外面好好吃了一顿，直到晚上九点钟，几人才回到家。
出了电梯，果然看见林照南蹲在门口，他脚下散了十几根烟头，脸上是掩都掩不住的烦躁。
看见他们回来，林照南立刻起身：“你们去哪儿了？”
“去外边吃饭呢。”黎落心情很好地说，还不忘续上刚才跟江静姝没说完的话题，“那家的鸭血不错，下次去可以多点一份。”
林照南：“……我不是说了我今晚要回家吃饭吗？”
黎落扫了他一眼：“那又怎样？你想回家吃饭我们就得等你？”
林照南：“……”
他目光古怪地看着林颂和黎落，总觉得他们好像变了个人。
进了屋，林照南像往常那样往沙发上一坐，见林颂黎落江静姝几人各忙各的，不是给囡囡脱外套，就是去倒水喝，林颂打开冰箱洗了一盘水果端出来，林照南下意识伸手去接，林颂却看都没看他一眼，越过他把水果放在江静姝跟前。
林照南：“……”
他讪讪地缩回手。
林颂在单人沙发上坐下，问他：“你回来有什么事？”
林照南还饿着肚子，语气不善：“我们谈谈。”
“谈什么？”
“离婚的事。”
“想通了？答应签字了？”
“……嗯。”
随着林照南这句话，屋内的几人全部停下手中的事，齐齐望向他。
林照南被他们这么一盯，皱起眉头：“我丑话说在前头，离婚可以，但我不答应净身出户——爸你别急，先听我说完。”
黎落也给林颂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她在林颂旁边坐下：“说说你的想法。”
林照南正色道：“你们想要我净身出户，无非是为了惩罚我出轨，而且想给囡囡和小姝一份保障，这样吧，车和房子可以给小姝，存款一人一半，至于公司，给了小姝也没用，她不是干这行的，又不懂管理，给了她跟破产倒闭没什么区别。
当初把公司开起来不容易，咱们一家三口都没少费力气，你们也不想看着公司就这么没落，而且公司没了，以后我拿什么支付囡囡的抚养费？所以能不能打个商量，就按我上面说的分配，只要你们答应，我明天就去民政局办离婚。”
林颂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黎落则看向江静姝：“你怎么看？”
江静姝倒是没什么意见：“我听爸妈的。”
“那好。”黎落说，在林照南露出欣喜的神色时，她又说，“车房存款全部归小姝，还有你名下的基金和股票，也必须全部转给她，公司留给你，所有东西完成过户，我们就不再追究这件事。”
林照南：“……妈！钱全部给她了，我怎么活啊？”
“你见好就收吧。”林颂开口，“你名下除了那套房子，最值钱的就是公司资产，要不是公司给了小姝也没用，我们是不会同意这个条件的，这次不扒你一层皮，下次结婚你还得出轨祸害别的姑娘，必须让你长长记性！”
林照南脸色很难看：“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对付我，你们可真是我的亲爸亲妈！”
黎落并不理会他的嘲讽，她正色道：“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清楚。”
“什么？”
“我不知道你跟那个纪迎迎断了没有，但我把话放这儿，纪迎迎别想进我林家的门，你要想娶她，除非我跟你爸死了。”
林照南眼里闪过一丝戾色。
“你好好考虑吧，想清楚了再说话。”
黎落说完，起身要去给囡囡冲奶粉。
林照南却说：“不用考虑，我答应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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