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楼中医院，住院部。
三楼306病房，双人间。
大年初一医院的病房里基本没什么人，只有赵国兵和周灿两人，以及正在给赵国兵上药的护士大姐。
“嘶...哎幼，护士姐姐，轻点儿，轻点儿...嘶呵....”
脸上伤口传来的刺痛，疼得赵国兵直哆嗦。
护士大姐白了他一眼，手上擦药的动作依旧。
“你一个大老爷们，擦个药也哼哼唧唧，打架的时候那么神气，怎么现在就萎了？”
“没打架，就是走路没走稳，摔的，不信您问问我兄弟是不是。”
说着赵国兵朝旁边周灿示意了一下，让他给解释解释，这被人打了多丢份儿啊，哪能承认呢。
“对对对，我兄弟今天喝大了，走路没走稳，摔的。”
看赵国兵被护士大姐治得服服帖帖的，周灿就想笑，强忍着笑意给他掩饰了两句。
“呵呵...”
护士大姐瞥了一眼赵国兵脸上的两个熊猫眼和左右脸的两个大手印，都不稀得点破他。
“行了，别跟我这儿贫，赶紧把上衣脱了，我给你擦药。”
“诶诶，您可轻点儿啊。”
“别废话，快点的，再墨迹，大耳刮子抽你。”
“......”
就在护士大姐给赵国兵上药的时候，李卫国和周波两人骑着自行车紧赶慢赶，终于到了鼓楼中医院。
在楼下停好车，在前台问了房号后，两人直奔住院部三楼病房。
走到306门口，还没进去呢，隔着房门，就听见赵国兵鬼哭狼嚎的声音。
“嗷嗷...轻点儿轻点儿....嘶哈哈...”
“别动！再动我使劲了哈。”
“嘶...姐姐，轻点儿轻点儿，让我缓一下...”
门外的李卫国一听这销魂的声音，立马就刹住了脚，还以为赵国兵跟护士姐姐发生了什么妙不可言的事儿呢，愣是没好意思进去。
周波倒没想其他，推门就进去了。
见周波进去了，李卫国犹豫了一下，才跟了进去。
进屋一看，原来是护士大姐拿着万花油给光膀子的赵国兵搓药呢。
那手劲，跟搓衣服一样，难怪赵国兵嚎得如此销魂。
李卫国走近一瞧，好家伙，赵国兵这身上，胸前后背十几处，黑一块紫一块的，伤得可不轻。
脸上更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两个眼睛都被打肿了，黑了一圈，脸颊和鼻子都有不同程度的挫伤和浮肿，整张脸看起来肿的跟猪头一样，颇为凄惨。
“卫国，你来了。”
赵国兵见李卫国进来，脸上挤出个难看的笑容，跟他打了声招呼。
李卫国朝他和周灿点了点头，打量了一眼他的伤势，问道：“什么情况，怎么伤得这么重？”
“嗨，没什么大碍，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护士大姐还在这里，赵国兵也好面子，没有正面回答，咬紧牙关让护士大姐给他上药。
李卫国也没继续追问，就看着护士大姐给他上药。
过了一会儿，护士大姐给他搓完药，出去了，赵国兵才一把抱起一个枕头，直接摁在脸上“呜呜呜”地嚎了几声。
这万花油涂在伤患处来回揉搓可真是要了老命了，疼得他直彪眼泪，忍都忍不住。
护士走了，屋里也没外人，李卫国便朝周灿问道：“胖子，他这是什么情况？”
“还能啥情况，被人打的呗。”
周灿怜悯地瞅了赵国兵一眼，解释道：“国兵这小子也是倒霉催的，我和小波跟他们两口子分开后，他送完对象回去。
他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前脚刚送完对象，后脚就又遇见了崔志那帮人。
这不，下午给人家打的，人家晚上又给他还了回来，要不是后面居委会大妈帮忙喊了几嗓子，把崔志一帮人吓跑，这会儿估计还得被人家扒光了摞奔呢。”
原来赵国兵送完袁曼霞正准备回家，没想到好巧不巧，就撞见了崔志他们一帮人。
崔志下午被李卫国他们收拾了一顿，找回衣服后，正到处摇人满大街找他们呢，没想到这么巧就遇见了。
下午在什刹海冰场的时候，崔志几人被扒光了衣服，丢人又丢份，心里那个恨哪。
这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人家叫足了人手，十几个人，撵上赵国兵就是一顿揍，打得他抬不了头。
要不是后面居委会大妈喊了几嗓子“公安来了”，把崔志他们吓跑，估计这小子就交代了。
这帮大小伙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热血一上头，下手可是没轻没重的。
“哎幼...可疼死我了。他奶奶的，我今儿也是中邪了，怎么这么倒霉啊。崔志那几个王八犊子，等老子抓到他们，非整死他们不可。”赵国兵摸了摸脸上的伤口，疼得直龇牙。
“新街口崔志是什么来头，有听说过么？”李卫国问道。
周灿回忆了一下，给两人说道：“来的时候我跟院里的人打听了一下，好像是新街口的一个混混，这小子没工作，成天吃饱了就出来拍婆子、茬架、洗佛爷，没少在新街口那边祸祸，是新街口有名的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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