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元微微一叹，只好解释道：“师妹，万物有灵......有时候，你不妨把自己想象成河里的那鱼儿......”
取出一碟杏肉，李修元坐在河边。
一边看着师妹吃杏肉，一边跟她讲解关于诸天万界，关于人和渔夫之间的故事。
小雨儿转过头，咧嘴笑道：“师兄，这个道理为何爹爹没说过？”
看着一副天真无邪模样的女孩，李修元一时头大。
小雨儿突然意识到好像说错了话，赶紧捂住小嘴。
想起母亲往日里讲的关于师兄的故事，她突然有些害怕。
李修元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先生和师娘眼里只有师妹，没有这水里的鱼儿。”
寻思半天，他只能替自己找到这个蹩脚的解释。
小雨儿哦了一声，双手托腮看着水里的鱼儿发呆。
喃喃道：“万一小雨儿变成了鱼，怎么办？”
一句万一，让李修元再次无语。
想着去了凤凰谷的师父，会不会再次回到杏花谷来。
想着须弥山的风雪一月之后，还是半年之后，就要吹到这里......倘若有那么一天，会不会连累到师妹？
如一道闪电落在头上，李修元悠悠一叹。
刹那明白当年师父为何让自己不要结缘，原来世间一切纵然美好，可也是甩不去的拖累。
想到这里，忍不住将捏在手里的石子扔进水里。
“扑通！”一声，水里的鱼儿吓得四散而去。
小雨儿抬起头，看着李修元抱怨道：“师兄你把雨儿的鱼儿吓跑啦。”
李修元想了想说道：“师妹以后倘若变成了鱼儿，就算拼了命，也得跃上那一道龙门。”
“什么是龙门？”
“龙门就好像，这小河下面还有一条大河，大河之后是大江......大海之后是星空，是诸天万界。”
不管师妹能不能听懂，李修元依旧将先生没有为师妹启蒙的道理。
在这个夏日的清晨，在小河边，静静地说了出来。
就像他初次背佛经，完全不解其意，只是想将那一卷经书征服一样。
眼下，他也想在师妹的心里，种下一颗关于道的种子。
不管要花上十年，还是更长的时间去发芽，开花。
岸边的女孩，突然嚷嚷了起来。
发现小河里水，正在缓缓上涨，河底的鱼儿顿时慌乱了起来。
若是天上打雷，下了一场夏日暴雨还好说，可天空明明晴朗无云，哪来的雨？
哪来的水？
倘若这会天上下雨，哪怕是整条小河涨起洪水，她也不会有一点惊奇。
于是，她看着李修元疑惑道：“师兄，这河里怎么突然涨水了，我们回家去吧，小心一会洪水漫过来......”
晃了晃脑袋，她说决定不再去想什么鱼儿的事情。
她肚子饿了，饿肚子的女孩，想到了母亲。
小女孩转头望去，看着猿爷爷的高大背影。
小小的心思想着，等到一会填饱肚子，她就请师兄开炉帮她铸造一把只属于自己，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灵剑。
以后再见小宝哥哥，让他做自己的跟班。
李修元抓住小雨儿的手臂：“师妹，这是山上下雨，流下来的洪水，就像这条小河一路往前，要汇入大河一样......”
不管小雨儿能不能听懂，李修元还是耐心为她解释了一番。
小雨儿一边听道理，一边摸肚皮。
嚷嚷道：“师兄我饿了，除非你让老天下一场雨，我就相信你说的......”
“轰隆隆！”
一阵雷声起，眨眼间有大颗雨珠儿落下，惹得小雨儿拉着李修元的手，惊呼着往家里方向跑去。
一物降一物。
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因为师兄一番话，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望着天，突然间有了一些畏惧之意。
回到露台，站在屋檐下，望着漫天的雨丝。
冷不丁问道：“师兄，老天是不是生小雨儿的气了？”
“不会。”
李修元看着走出来的唐秋雨笑道：“虽然他不会生你的气，只是师妹对天，依旧要怀有一丝敬畏之心。”
就像一直等着师兄这句话，小雨儿看着唐秋雨嚷嚷道：“母亲，我饿得走不动路了，师兄说有一天，小雨儿会变成鱼。”
唐秋雨弯腰替女儿整理裙角，一边说道：“去喊你的先生师娘，出来吃粥，我跟你师兄说会话。”
直到小雨儿转身进屋，去喊叶知秋。
唐秋雨才苦笑道：“我教不了雨儿，只好让你爹娘做她的先生。”
正说话间，夫子跟先生走了出来。
夫子看着李修元微微一笑：“就像当年我教不了你，要你去跟先生修行一个道理。”
闻言，李修元淡淡一笑。
跟师娘招了招手，唐秋雨递给他一碗粥。
捧着一碗粥，李修元笑道：“当时只有李红袖追先生，从风云城追上了天山，却没想到后来又多了你......”
“那些日子啊？”
李修元摇摇头，苦笑道：“想来想去，还是师妹幸福。”
先生坐在他的对面，心有所思地说了一句：“除了你辛苦，她们都还好。”
唐秋雨却不以为然，看了一眼眉头紧皱的李修元，最后对自己的男人说道：“夫君，像雨儿这样一帆风顺，就是幸福？”
先生一愣，看了一眼夫子。
夫子摇摇头，叹道：“我家夜儿最苦。” 「有人被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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