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侍人自称吉尔伯特,身材佝偻,黝黑的皮肤因日晒风吹有些粗糙,面颊深深凹陷下去,显然身患重病,活不长久了。
梯也尔证明了他的身份。据说他的家族以前是克莱布拉松地区的一个小领主,在葡萄园区有几个连在一起的上千亩田地,他有幸见证过高卢帝国的黄金三十年,以及那段时间所有的逸闻。
由于高卢皇室与吉尔伯特关系密切,皇室成员被施加了特殊的源石技艺,所以他能用这种方法鉴定皇室血脉,如果可莉莎曾经在高卢皇宫内,那无疑也会有这种关联。
“吉尔伯特,我想可能是弄错了吧,高卢皇室的种族以黎博利为主,即便科西嘉一世是菲林人也不能改变这点。”
可莉莎抬起头,目光收紧,带着有些怀疑的声音颤抖说,“我幼年或许是在维多利亚,不过我是被卖过来的,那个富裕的领主把我养到记事,我一开始在什么地方诞生又是个无解的谜团。”
“我的主人亲口告诉我,以后长大要在这里当他的仆人,他说是我的生父用五千维镑的价格把我卖给他的。我并不是没有生父的人,而那个随便把我卖给贵族做佣人的混蛋也显然不可能是科西嘉皇帝。”
“在大概9岁左右的时候,我就又被卖到南陆了,那个领主染上了矿石病,家境落魄,就把我丢给了一个萨弗拉贩奴手。这次大概值六万龙门币左右,反正就是那么一个价格,听起来很悲哀,我无父无母更没有自由,完全没办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在维多利亚的前几年,我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事情。年纪太小几乎不能做重活,被女主人嫌弃笨手笨脚,常常因做不好事挨一顿毒打,也没能学到任何东西,在南陆的大多数时间,那里唯一陪伴我的就是彻夜的饥肠辘辘和遍体鳞伤的痛苦。”
“你要知道,我比谁都体会过饥饿到极点的滋味,你会失去理智到什么都会吃,从不知名的野果再到奇形怪状的虫子,人到了那个时候就不再是人,本质就是一头满地寻找食物的野兽。哪怕别人可能会打死你,你都会铤而走险去抢他们放在旁边的食物,去发疯,去试着学会杀人。”
可莉莎想了想,认真问:“如果我是高卢皇室成员,再怎么说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要么早早被杀掉,要么就是被维皇抓去了,这个你要怎么解释?”
面对这些矛盾,吉尔伯特也百思不得其解,他随后面色坦然的说:“关于您的种族,我想并没有什么问题。维奥妮娜皇后战死前,通过法术把儿女们都送出了皇宫,虽然在那种情况下,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但确实有两位皇储是菲林女婴。”
“我见过其中一位小皇女,在战争的最后一年跟她呆在一起,记录帝国最后的历史,在林贡斯围城战的那段时间,她都相当安静乖巧,至少她耳朵上的绒毛毛色跟您是一样的,我想……如果不是这样,我不可能怀疑。”
说到这里,吉尔伯特有些说不下去,泪流满面,他已经想不起皇女最初的名字了,几十年的时间抹去了他关于小皇女的所有印象,只剩下依稀的几个片段。
可莉莎郁闷片刻,语气稍稍严厉起来:“绒毛是黑色的菲林人在泰拉应该很多吧?这算什么判断依据!”
吉尔伯特连忙道:“我相信直觉,您的耳绒颜色给我的感觉非常相像,请陛下您不要轻下判断。”
“至于您说……您的生父把您卖掉了?我想没有人能证明,那个卖掉您的人是您真正的生父,这也不能证明您不是科西嘉陛下的子嗣。恰恰相反,我更加坚定自己的判断了,一定是某个毫无责任心的贪婪恶棍见到年幼的您,然后做出的下贱勾当。”
可莉莎闻言扶了扶额头,此刻处于深深的困惑中,缓慢的抚摸着安琪拉的皮毛,在脑海中反复回想自己那不堪的幼年岁月。第一任贵族主人的殴打,被萨尔贡响马带到南陆时艰难的在路上逃了出来,随后又遇到了新的矿场主人。风餐露宿的日子里被监工的皮鞭折磨,远逃时险些被强盗杀死……
在王酋混战的萨尔贡学着悄悄捡一些残羹剩饭,直到遇到安琪拉,流浪到萨克多斯,饿晕在大街上被养父收养。然后便是在那座城市一直度日,直到发生萨克多斯事件,在阿卡胡拉遇到李澄,加入阿卡胡拉,消灭戈达及贩奴公会,再到希之翼成立,这中间的每个细节她都记得很清楚。
根本没什么皇室的尊严可言,简直就是泰拉大陆再普遍不过的一个小人物,每时每刻都在挣扎求生,直到现在,她都有时会抑制不住心里的黑暗,去憎恨那段黑色岁月。
自记事以来,周围就是自己孤身一人,还有那位在萨尔贡认识的可敬养父,也没想出自己身上有什么关于高卢的痕迹,没有人关心她的死活,更遑论爱,直到现在,在白锋逝去后,她那颗冷硬的心早已绝望,不配再得到她一直在奢求的爱了。
可莉莎思索至此,心头猛烈的跳动几下,如同潮水般的热流涌入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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