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头市正面壁垒被攻破,残兵败将只能退到第二道防线防守。
幸好此战没有头目伤亡,曾密、曾魁、曾升三兄弟都幸存了,还有一个猛将史文恭也完好无缺。
有他们几个坐镇,又调拨了大笔钱粮赏给士卒,总算把军心稳定了下来。
曾家军主力损失惨重,只剩下五六百个庄客,兵力严重不足,只能从庄子里紧急征兵。
从十岁出头的孩童到五六十岁的老头,只要能拿得起兵器的男人全部征召过来,又凑了两千多人,都填充到战线上。
曾家人很有统兵天赋,不只是强行征兵,同样也给民壮发了许多钱粮,还做出保证,打退敌军之后另有重赏。
民壮们收到钱粮之后,怨气消解了不少,都打起精神主动跟随征兵的庄客奔赴前线,装备好兵器和盔甲,看着也像那么回事了。
这些人虽然战力低下,野战时不堪一击,但用来防守关卡还是有几分用处的,人员补充上来之后,防线总算没有那么危险了。
正面营寨失守之后,东西两边三个营寨的侧后便暴露了出来,都陷入了危险之中。驻守此处的曾密慌忙撤退,把小寨兵马全都带到第二道防线。
这道防线只有两个营寨构成,分别扼守着进入曾头市两个路口。
这两个路口是五条通道的交汇处,地形比第一道防线还险要,缺点则是通道狭小,被堵在门口无法主动出击,只能被动挨打。
如果曾头市主力还在,绝不会据守此地,但眼下都是败军和民壮,不需要出击,反而更适合防守了。
曾密从三个小寨里又收拢了七百多人,其中多数都是庄客,战力还算过得去。
兄弟三个和史文恭计议了一番,做好了兵员调配。
先挑出四百青壮做后备兵,由曾魁统领,再选一百个会骑马的庄客,从庄里调来战马,组成了一只临时骑兵,交给史文恭带领。
两支兵马驻在两关之间,随时可以增援两关。
曾密带七百人防守东面小路,曾升带一千五百人驻守大路关隘。
他们连夜调动兵马,总算在天亮前全部到位。
扈成早上去看正面关隘时,见到关上站满了人,全都兵器齐全,大部分人都有头盔和半身皮甲。
曾头市连续两场战败,损失了几千套甲械,竟然还有库藏提供给民壮,军械储备都快赶得上扈家庄了!
“真他娘的有钱啊!”
扈成忍不住惊叹一声,对曾头市的财富更加垂涎三尺。
不过关隘上的弓弩等高技术兵器倒是不多,这些武器本来就不容易获得,曾家军的弓弩大都葬送在了战场上,损失了很难补充。
弓弩虽少,但滚木礌石、灰瓶火油之类的守城武器却不少,城墙上到处都堆满了。
扈家军士卒金贵,扈成从没想过爬梯硬攻,只等投石机将关口砸得粉碎,然后再轻松拿下。
他的军队已经摆好了攻城阵型,因为战场空间太小,只能让第二营、大盾营、弓箭手和一百骑兵到关口前面来,其他部队都在前进营地里待命。
军阵后方,五台投石机经过一夜的折腾,总算运到山坡上来了,工兵们正在组装炮车,周围还有百来个俘虏在挖掘石头。
曾头市周围全是土石混合的乱山,随便哪里都能挖合用的石块,山坡上也到处都是,可以就地取材,投石机不会缺少弹药。
工兵营先拼装好了一台投石机,投射了几块石头,却都打不到关隘。
扈成仔细一瞧,原来关卡正好在树林转弯处,形成了一个射击死角,在阵地位置很难打到关卡,最好的位置却又是树林,无法安置投石机。
他和工兵营的军官商议过后,便命俘虏砍伐树林,给投石机清出一块阵地,以及一条射击视界,一天内必须完工!
第一营得令,急忙开到山下俘虏营地,把能干活的俘虏全部押上山来,足有七八百人,赶到林子里全力砍伐。
关隘前的树林在快速消失,巨大的投石机还在不停试射,虽然打不到关墙,威力也十分吓人。
关上的曾头市守卒越看越胆寒,就连史文恭和曾家兄弟也失去了守住的信心,开始琢磨退路。
曾家老头子叫做曾长者,年轻时也是一个彪悍的女真野人,如今年龄大了,疾病缠身不怎么管事,这两年家里的事情都由老大曾涂负责。
曾涂、曾索战死之后,老二曾密最长,曾魁次之,二人的性格一个迟钝一个暴躁,都不能主持全局。
老五曾升虽然还是个少年,却自幼学习汉人文化,能文能武,冷静果敢,颇有大将之风,两个兄长都自愿听他指派。
只是曾升毕竟年纪还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也不禁慌了神,心中生出惧意,起了求和的念头。
他不好直说,先问两个兄长和史文恭有何对策。
曾密曾魁说要拼杀到最后一口气最后一个人,史文恭也无计可施,也表示会为曾家奋战到底。
曾升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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