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州，大周的西南重镇。
此地，阡陌相连、地势平坦，只有东面横亘一座高山名为常乐山，九曲十八弯的命泽河在这广袤肥沃的土地上静静流淌了不知多少岁月，滋养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百姓和无数生灵。
命泽河乃是大周九条龙脉中唯一一条水龙脉。
“这真的只是一个镇吗？”这是我站在禹州街头的疑问。
只见街道四通八达，两旁民居、商铺林立，比镐京还要宽广有气势。街上行人如织，杂耍、魔术、弹唱以及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凑成活生生的人间繁华。
街头牌坊下围了好大一群人，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喝彩。
“咱们也去看看吧。”我说。
其实，我并不是愿意凑热闹的人，可自从毓灵山下来，这两日见君羽总时常出神，似乎心事很重，我便想拉着他凑个热闹让他分散一下心中挂碍。
我牵他的着手，又挤又钻才来到里圈，原来是江湖卖艺在表演。
应该是才表演完胸口碎大石，地上扔着两块已经破碎的青石板，一个精瘦的中年人正抱拳感谢。他手里拿着一个收钱的竹编托盘，围着人群边走边说，“各位乡亲，不知道刚才的胸口碎石可还看的过瘾？看在我们孩子拼命卖力的份儿上，请各位有钱捧个钱场，也叫我们混口饭吃。”
见来收钱了，人群中不少人开始往后退，也有的往那男子手中仍铜板。
男子对所有赏钱的观众都大声说，“谢谢您，祝您好人一生顺遂，祝您发财。”
我说，“君羽，这世间真有能人啊，你看那石板，那么厚，还真给敲碎了。”
君羽说，“也有可能做了手脚，比如，先用火烤再浇冷水，那石头便会生出细小的裂纹。自外面看还依旧完好，可内力已经苏了。这样，再敲，只要很小的力便能碎。”
“好聪明的办法。”我不禁佩服起凡人的智慧来。
君羽又说，“当然，也可能这些人真的有功夫，用内力也能震碎石头。”
这时候，那男子走到一个胖胖的穿着华丽的男子面前，才伸手便被那人给抓住托盘。那人说，“你这表演好看不假，但实在没有新意。这样，你给我们少爷表演一个有新意的看看，银子少不了你的。”
说着，他另一只手拖着一个金元宝，在男子面前晃了晃。
男子跑江湖什么人没见过，深知，这银子看着不少可赚到手难，弄不好还是来砸场子的。但这种人又不好直接拒绝，只好赔笑问，“不知道这位爷的公子想看什么节目呢？”
那男人一笑，露出一口小尖牙，“好说。我们公子最近迷恋上了骑射，这箭法可是日益精进，前几日与一众兄弟去了猎场比试，稳拿了第一。可就是还没射过人……”
众人听了“哄”一声议论纷纷，“难道要当街射人？这和当街杀人有什么区别？”
男子也明白厉害，忙说，“这位爷，我等只是跑江湖卖把式，挣点零钱糊口而已。可要是接了您这活儿怕是命都得搭上，还是……”
“你听我说完啊。不是让你站这里让我家公子射，是咱们藏到常乐山脚下的林子中，我家公子进去，只射三箭，不论射到射不到这锭金元宝都归你们了。就算是他箭法准，可你们这身法灵活呀，又有树木掩映，哪就让他给射到了不是？”
这话倒说的男子动了心，看了看一旁的四个弟子。
这四个小弟子都十四五的年纪，一女三男，会胸口碎石、徒手折铁、高空走麻绳和纵身跳火圈等绝活，也确实都身姿矫健。
见有这等高价买卖找上门，那些孩子纷纷跑到男子身边，“师父，您就接下这活吧。这可是一个金元宝啊，咱们就算走遍大周，一年下来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可是，刀剑无眼，太危险了……”被叫师父的男子说。
那胖男子见他犹豫，将那金元宝装了起来，“哼，发财的道找上门来你都不走，天生穷鬼命。你不接我找别人去，愿意去的人多了。”说着，作势要走。
这时候，人群里还真有人喊，“这位爷，您看看我们哥几个去成不？”
那胖男人才要搭话，卖艺男子终于下定决心拦住他，“好，我们就接下您这活儿，不过，得先付钱。”
“好，给你。”胖男子特别痛快，直接将那金元宝塞到男子手中。
金元宝十分的沉，男子只觉得压手。
孩子们也围了过来。师父将金元宝交给他们看。
大家第一次见金元宝，传看着爱不释手。
胖男人催促说，“钱也收了，那咱就走吧。别耽误了我家公子练箭。”
卖艺班子简单收拾了行礼便跟着男子往城外常乐山走。
一些好事之徒觉得看密林杀人可比看表演刺激多了，纷纷三五成群的要跟着。
那胖男子对大家呵斥，“诸位要跟着去看热闹也不是不可以，但咱丑话说在前头，虽说我家公子射击术高超，但开弓也保不齐就射歪了，要是伤着诸位谁，可不能赖我们。”
相比与看热闹还是保命要紧，那些人一听便纷纷心不甘情不愿的散了。
“咱们要不要去看看？”我问。
“当然要去看啊。好戏才开始呢，为什么不去？我倒要看看，什么人家的公子要拿活人当靶子。”我原以为君羽对这等事根本没兴趣，没想到他执意要跟过去。
我们施了个隐身咒跟在那群孩子身后。
出了城一直往东便是常乐山。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卖艺男子感觉不对，对那胖仆役说，“爷，不是说您家公子要练习射箭吗？此处荒无人烟，怎么不见公子过来啊？”
胖男子说，“我家公子在常乐山脚下建有别苑，这几日一直与一众朋友住在那里。咱们过去，你们进入我说的猎场，只管藏好了，我便去叫公子过来。”
原来是这样，那男子不再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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