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因故中止的订婚宴，让卓青心里愧疚了许久。
本想领着殷错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骨头深处有没有伤到，可她执意不肯，说是什么她自己心里有数。
可她能有什么数，要有数就不会被人欺负得现在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了。
卓青心情复杂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削瘦的背影一个劲地喃喃“对不起啊对不起”。
“要不是我跟人聊嗨了，你也不至于被他们两家合体欺负。”
“也不算欺负吧。”
殷错强调：“是利用，她竟然利用我。”
她冷呵了一声，自嘲道：“我竟然被她给利用了！”
第一次在王蕊面前吃了大亏，想想就心情跌宕，跟坐过山车一样此起彼伏。
这话落到卓青耳中就有点死鸭子嘴硬了。
虽说殷错交待了自己手臂是怎么受的伤，以及王蕊订婚又延迟的实情。
可她越是轻飘飘的不以为然的语气越是让她心情沉重。
殷错问道：“礼金要回来了？”
卓青脑袋微顿，无奈地回她：“他们还回来了，还补贴了点小礼品。”
说是小礼品，但以周王老师两家实力，送的小礼品还真不是简简单单的喜糖。
名贵的茶叶和一条一千二的香烟。
有钱人还真是不忘在任何一个细节展露自己的家底丰厚。
卓青拿着这东西怕殷错觉得碍眼，路边瞧着垃圾桶，甩手就抛了进去。
殷错听到响动，纳闷地停住了脚步，道：“为什么要扔啊，浪费钱。”
卓青：“……你不介意？”
殷错脑门三道黑线：“你怕是个傻的，把东西拿去换钱，资本家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当天晚上卓青便跟着她入住上了本市第一家温泉酒店的总统套间。
平生难得头一回这样享受，可卓青总是担忧殷错的心理状态。
没心没肺的，好像什么东西都伤不着她。
这样无坚不摧的，好似没什么能将她打倒，是真的好吗？
······
泡过温泉后殷错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翻身时，脑袋膈着压在枕头下的手机。
不断闪烁的屏保画面，声音其实响了很久，在静谧的夜里尤其明显。
怕吵着隔壁床上的人，她摸起手机往阳台外的温泉池中过去。
借着月色余晖看清楚屏幕上面的名字，心底有一瞬间抵触情绪，不想接，也不愿搭理。
他是真把自己当作什么百度百科还是人生导师了，这回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找上来。
可她今天没什么耐心，懒得与他掰扯什么
傅玄钦第二个第三个电话打过来都被她给摁掉了。
或许是对方后知后觉也意识到了自己三更半夜打电话影响别人消息的不妥，过了三分钟都没见手机再有任何动静。
殷错心情畅快了不少，坐在温泉池边泡脚，沉浸其中，弥散的热雾朦胧了视野，温热的池水好像从身体的四肢百骸中流动，也牵扯起了她身上那些几块懒散的骨头。
她沉默地坐在温泉池边，目之所及时的，是泉水底下光秃秃的鹅卵石，泉水波光粼粼，倒映着破碎不堪的月亮，她看着看着，忽然又将目光落在手机上。
······
“喂。”
这次，换她三更半夜骚扰人。
却不曾想是傅玄钦先道了歉。
“殷错，抱歉，这么晚还打给你，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吗？”
殷错歪着脑袋想了想：“有事？”
傅玄钦：“我二公失利了。”
殷错：“……哦。”
他平时也会跟她分享自己参加这次综艺选秀的过程。
可之前全都是报喜不报忧。
显然是没意料到她就这么短短的一个字评价，傅玄钦忽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
殷错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但从他被林冲骗去当什么明星参加什么选秀起，她就对结果不抱任何希望。
不是说傅玄钦太差，是林冲简直是在痴心妄想。
他自己想要东山再起的心太过迫不及待，路上随便揪着一个人就骗人家去当艺人。
也不想想小红靠捧大红靠命，每年从影视学院中总出来的，又要多少人能出现在大荧幕？
你能说那些人没努力吗？
是努力了老天依旧选择瞎了眼没看见。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轻而易举就能拿到手的东西。
听着手机那头滋滋的电流声，殷错只当是自己打击人太过，寻思着是否该说点什么缓和缓和这种尴尬气氛。
“林冲没有跟你说过这些选秀节目都是有内定人选的？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某些萝卜挖的坑。”
傅玄钦：“他说了，但他也说了如果能得到更多观众的票数的话，就算资本再厉害也不敢裹挟民意。”
殷错翻了一记住白眼，内心腹诽了一句，林冲到底是怎么给他洗脑的，历经千帆归来还能如此天真。
“你觉得你是老天追着赏饭的人？节目虽然还没开播，但我看他们节目组官宣的参赛名单，一个一个十八九岁的，虽然也有二十三二十五的，你身份虽然未明，但从骨骼发育来看应该是年纪最大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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