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晶大殿的鎏金穹顶下,风济谷的声音掷地有声:
“三个月之后,西南联盟举行首次领袖选举,各族首领均可以参选,一人一票,票高者取胜!“
她的话音刚落,石勇手里的玉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偷偷地瞟向巴务相。
这一位扛着狼牙棒征战三十年的铁汉,此刻正摩挲着掌心的老茧,眼里的火焰能够把盐晶烧化。
“我参选!“巴务相猛地站起身,腰间的兽牙佩饰撞得叮当作响,“谁不服,现在就能上台较量!“
议事院的空气一瞬间凝固了。
谁都知道,巴务相的参选,不是宣布,是一种警告,论威望,论战功,西南没。人能够压他一头。
可是三天之后,盐晶大殿前的公告栏上,突然多了一份参选文书。
落款之处,“虚竹族竹心“,这六个字写得娟秀却笔锋凌厉,像极了她本人。
她—个总是穿着一身青布裙、手里总是攥着一本《农桑记》的女族长。
“她是不是疯了?“石勇捧着新盐晶矿的图纸,差一点把图纸捏烂,“虚竹族就三千人,种竹子的能够斗得过搞盐巴和丹砂的巴务相?“
狐智却盯着文书上的改革方案,手指在“小部落发展基金“几个字上,反复地敲打:
“这个女人不简单。你看她提的每一条,都踩着大部落的痛脚,挠着小部落的痒处。“
果不其然,竹心的支持率,像雨后的竹笋,蹭蹭地往上涨。
二十三个小部落的首领,连夜聚在她的竹楼里,喝着竹筒酒拍着胸脯:“竹心族长,我们二十三个部落加起来,一共有十五票,全部都给你!“
竹心笑眯眯地给众人添酒:“不是给我,是给所有想挺直腰杆的小部落。“
在暗处,巴烈把这一切报给巴务相时,气得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爹,这个女人在拉帮结派!要不要我去...“
“不用。“巴务相正擦拭着狼牙棒,棒身上的血槽,映照出他眼底的冷光,“让她蹦跶蹦哒。选举看的是实力,不是嘴皮子。“
然而,就在选举前一个月,虚竹族的万亩竹海,突然烧起来了大火。
火是在后半夜烧起来的,借着西风,卷着火星子,从西北角开始,势如破竹,不久就向着东北方向蔓延,把半边天都烧红了。
竹心带着族人扑了大半夜,她的头发被火燎成了焦卷,手里的《农桑记》也烧没了半本。
“极有可能这是人为纵火!“
她在灰烬里,捡起一块浸了马油的麻布,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竹叶,“火是从巴族巡逻队的防区烧过来的,他们昨晚居然全体'换防',一个人都不在!“
这亻消息像长了翅膀,当天就传遍了大西南。
小部落的首领们一时就炸开了锅:
“我就说巴务相容不下人!“
“这是明着就是欺负竹心族长!“
巴务相正在五落钟离山操练新兵,听到消息,一把将狼牙棒砸在演武场的盐晶柱子上,柱子当场裂成了三截:
“放屁一样!我的人就算换防,也会留暗哨!“
他带着亲兵直奔竹海,却在火场的边缘被竹心拦住了。
青布裙上沾着黑灰的女族长,第一次露出带刺的模样:“巴首领现在来,是想看看烧得够不够干净吗?“
“竹心,你别给脸不要脸!“巴务相的兽牙佩饰,就快要戳到对方脸上了,“我巴务相打了三十年仗,还犯不着用放火,这一种下三滥的手段!“
“那你说,这火是谁放的?“竹心也寸步不让,“我的族人在火场里找到了这个东西。“
她举起一块烧变形的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巴“字。
这一下,连巴务相带来的亲兵都愣住了。
这是巴族巡逻队的制式令牌。
“这个是假的!“巴务相怒吼道,“我的令牌,背面都有特别的暗纹,而你这个却没有!“
可是围观的小部落族人,哪里懂什么暗纹?他们只看到了“巴“字令牌,只看到了那被烧毁的竹海,只看到了巴务相那暴跳如雷的样子。
“心虚了!看他那愤怒的样子,他肯定心虚了!“人群里有人喊道。
就在这个时候,风济谷带着水灵当赶到。
水灵当蹲在地上扒拉着灰烬,突然抓起一把黑灰放在鼻子尖上闻了一闻:
“族长,这火里面掺了东海的'助燃粉',遇水以后反而会烧得更旺盛。“
风济谷的目光扫过那一块青铜令牌,又看向竹心:“你确定这是在火场找到的吗?“
竹心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是...是族人找到的。“
“把找到令牌的族人给叫过来。“风济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当那个族人被带来之时,腿肚子抖得像筛糠一样。
水灵当突然拿出一根银针,往他的手背上一扎,挤出来的血珠子,居然是黑色的。
这是中了东海特有的“真言散“,一紧张就会说胡话。
“快说!是谁让你把令牌扔到火场去的?“水灵当厉声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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