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休闲的装扮，白断流的金色卷发后背着。
这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年迈的老妇人为他沏了一壶浓浓的红茶。
而他，坐在木制沙发上，在老妇人弯腰为他倒茶时，伸出手，在老妇人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老妇人的表情竟有一种少女的羞涩，不过这种羞涩一闪即逝，旋即皱起眉头：“这么多年了，你倒是一点没变，依旧流氓。”
他笑了笑：“我不坏，你也不会爱。”
老妇人叹了口气：“这次有什么事？”
他一怔，看了老妇人很久，才“嗤”的笑出声：“这也是我喜欢来你这里的原因，每次我来，你都知道我有心事。”
“因为你没有心事的时候，都去找年轻的小姑娘了。”老妇人实话实说。
白断流没有半点尴尬，相反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无所谓，端起茶杯时，他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口问了句：“你的孩子们，很久没来看你了吧？”
老妇人一声叹息，坐在了他的对面：“他们都忙，不过，今年过年应该会回来。”
“这就是人……”白断流将杯中滚热的茶喝了一大口。
“说吧，你这次来是因为什么事？”老妇人问。
白断流靠在了沙发上，看着老旧的客厅内泛黄的天花板，道：“还记得张彬么？”
“张彬……”老妇人抬起头，被这个名字勾起了一段很遥远的回忆，她点了点头，道：“记得，当年，我们两个还去参加过他的婚礼呢，就在他家祖传的老房子里，他和卢瑶两个人站在椅子上吃一颗枣，想想就觉得有趣。”
白断流也笑了笑：“他儿子你记得么？”
“张放野？”老妇人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如果没记错的话，张放野现在应该也有四十多岁了吧？怎么突然提起了他？因为他的事？”
白断流点点头。
“这个小子最近倒是给我惹了不少麻烦啊。”
老妇人一怔，不再说话，她与白断流相知相识七十多年，很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我不能像人一样给你一个家，所以我们两个分手，但张彬算是我最好的朋友，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天师后代的一个分支，更是因为他为人老实本分，值得相信。”白断流轻声道。
“可惜，他们夫妻俩死的早，留下的这个儿子，却是没有遗传他们夫妻半点的优良基因。”
“仗着张彬教他的一些本事，每天混吃混喝。”
“在北陵区，我能保他安稳，本来这次介绍了一个人给他，想着他挣到钱后以后生活富裕一点，想不到，不光拿去赌个精光，还招来了其他的幽冥摆渡使。”
“这件事闹大了，现在需要有一个了断。”白断流又喝了口茶，然后看向老妇人，“你说，我该怎么做？”
老妇人盯着他，她满脸的皱纹，满头都是花白的头发，那双眼睛更是浑浊。
但她的声音却是异常坚定：“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从来都没跟我说过？”
“因为……”白断流刚开口，老妇人就已经打断：“因为你觉得你能解决是么？”
白断流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那你还来问我做什么？”老妇人有些恼怒。
白断流一怔。
老妇人已经起身开始收拾桌子上的茶具，甚至连他那杯没有喝完的红茶都准备收走。
“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该走了。”
“放下！”他突然低喝道。
老妇人动作停下，身体突然有些颤抖，竟然在抽泣。
白断流皱着眉头：“你哭什么？”
老妇人低头擦了擦泪水，然后又坐回了椅子上：“你这个人打着为他人考虑的旗帜做了多少自私的事情你知道么？从前如此，现在还是没有变。”
“你放屁！”白断流与老妇人像是争吵的年轻情侣一样，直接吼道。
“我放屁？”老妇人呵呵一笑，“当年我们两个分手真的只是因为你不能给我一个家么？我在乎的是有没有孩子么？只要有一个爱我的人对我而言就是一个家了，可是，不管我怎么哀求，你可曾心疼过我？”
“你就是嫌弃我会老，会死，所以你才和我分手，我找了个不爱的人嫁了，本想忘记你，可是，你却可曾放过我？我就是太爱你了，所以才会陷进去太深无法自拔，我对不起孩子们死去的父亲，你……也对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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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别说了。”白断流皱眉，他不想再听下去。
“不够，我就是要说，你这个人太自私，我知道你和张彬的感情好，你把他当成兄弟，你替他照顾张放野我不多说什么，可是你真的是照顾张放野么？你照顾他了么？这次如果我猜的不错，你间接害了人吧？”
白断流沉默不语。
老妇人却是早已猜到了全部：“你以为你对张放野的所作所为是在帮他，实际上你却是在助纣为虐，可是你又碍于张彬的原因不忍心亲手解决张放野，所以，这次其他幽冥摆渡使找来，你应该是最开心的吧？”
或许是说出了白断流的全部心事，也或许发泄了自己的所有委屈，老妇人突然很累，很累的叹了口气。
“该怎么做你其实不必问我，你比我活的更久，对与错你看得明明比我更清楚，该怎么做你心里也知道，别再害人了，收手吧，我不希望我走黄泉路的时候，是别人送我。”
白断流又喝了一口茶，然后掏出烟点了一支，他很少抽烟，因为他觉得香烟会影响女人们对他的好感。
老妇人说的都没错，他的确是自私，但老妇人也有些话没有说对，他爱她。
若不是爱，老妇人如今的年纪，他又怎么会来这里看她？只因为曾经的床上感情？床上的感情是最脆弱的，甚至连豆腐都不如。
“坐在我身边好么？”他语气软了下来，一扫之前给人的印象。
老妇人坐在了他的旁边，说不清是谁搂住了谁，他们抱在了一起，下巴抵在老妇人的额头上，他轻声道：“永远都别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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