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沉吟，陷入深思。
他的身后，一道又一道灵辉交织，那是他所掌握的名作们的灵韵，在这一刻显化，灵光落入他的眉心，温养他的灵台与心窍。
在短时间内，便平复了顾长生内心的焦虑，让他心神宁静下来，进入到最深入的思考状态中。
这一幕，很是惊人，若是让外面的儒生们看到，一个个怕都是要艳羡到变形了。
因为，这种思考状态很难得，几乎可以和道家、武者们所追求的【顿悟】相提并论了，只是稍逊一筹而已。
但，即便如此，在这样的状态下。
不管是诵读圣贤书，还是思考儒家经学典籍中的经义，效率都是原来的数倍、数十倍不止，非常的难得。
正常情况下，一个儒生，可能数年苦读都未必能够进入到一种这样的状态。
但顾长生，却是随随便便，就进入到了这种思考领域内。
“这就是所谓的‘天人合一’么？”
片刻后。
顾长生才是从那种玄妙状态中退了出来，脑海中，他之前所浏览的那足足堆满了三个房间的档案卷宗，此刻竟然被他全数整理了出来，所有的关键信息，可能重合的内容，可能被他忽视掉的一些讯息。
在这一刻都是清晰的呈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正常情况下。
哪怕顾长生有破妄加持，想要完成这一步的工作，也需要一两日才能做到，但从顾长生进入到那种思考状态到现在，才过去了多久？
一刻钟的时间都不一定有！
饶是顾长生自己，都是无比震撼。
虽然他也听说过，这种思考状态，对于儒生文修来说，近乎可遇不可求，但自己这进入的概率，未免也太高，也太轻松了点吧！
不过。
“这并非是真正的‘天人合一’。”
顾长生能够感觉到。
真正的天人合一之境，效果会比自己刚刚所经历的更强，而且持续时间，也不会只有短短一刻钟。
真正的天人合一之境，是可以和道家、武修所追求的‘顿悟’相提并论，甚至还要稍高一筹的，而自己之前所经历的，大概可称之为‘天人兼备之境’，还未能达到二者合一的地步。
但，即便如此。
顾长生也已经相当满足了。
因为，他发现，只要自己催动所有名作的灵韵加持，便可以无比轻松且自然的，进入到那种思考状态中！
“只是不知道，这种状态能否用在武道的修行上，不过若是不能也无妨。”
哪怕只能用来浏览经卷功诀。
顾长生也可以将之用在参悟《大品天仙诀》这卷无上功诀上，收获，一样不会太小！
摇摇头，将内心杂念驱散。
顾长生，却是开始浏览起，自己刚刚整理出来的那些资料讯息起来。
这一看，顾长生却是注意到了，一个特殊的地方。
“是他吗？”
顾长生注意到。
基本上每隔个一两年，武毅安，都会去见一个人。
那个人是府衙的一名官吏，官位并不高，只是一个九品小官而已，但武毅安和他见面的重合率最高。
“再去看看剩下的卷宗！”
顾长生心头跳动，有些紧张，更有期待。
自己，似乎终于找到那关键的突破点，这让他实在有些坐立难安！
“刷！”
顾不得休息，顾长生直接起身，以最快速度，开始了新一轮的查阅工作。
直到第二日的正午时分。
顾长生，才是终于完成了所有查阅，且通过天人兼备的思考状态，将这些讯息，亦是成功整理完毕。
“果然！”
顾长生深吸一口气。
看着自己脑海中整理出来的讯息，眼中，亦是有着惊喜浮现。
按照这些档案、卷宗上的显示，在过去十余年间，武毅安的的确确，每隔个一两年，就会去见这名衙署的小官。
而且，随着武毅安的地位越来越高。
这名小官却始终都在九品位上，未曾升迁过，也未曾被撤职过。
九品官位，是官身，并非吏员，这就相当奇怪了。
正常情况下。
一个官员，别说正九品，就算是从九品，干上个十几年，哪怕没有背景，也该升转几次，好歹升到从八品才对。
但偏偏这位就是始终未曾朝上动过！
“此人，很可能就是武毅安的暗子，好友！”
“因为他官位小，所以玄灵院未曾注意到他！”
“而且，武毅安和他见面的次数，其实并不多，如此一来，玄灵院那边，自然也就很难注意到此人的存在……”
顾长生的一双眼越来越亮。
立刻开始调查起这名官员的情况来。
很快，便是寻到了这名官员的档案资料，只不过，当顾长生看完后。
他眼中的光芒，便是熄灭了。
很郁闷，很尴尬，很心累。
甚至还有点丢脸。
那名官员，虽然只是正九品的官员，但实际上，他所负责处理的事宜，就是新官上任，他负责收缴这名官员上一任官职时的印信、官凭，将之销毁后，再将新的官印发还给这位新官员。
这等工作，说起来，就和普通的吏员没有什么区别。
多年不升迁，也就在正常不过了。
而且，顾长生还查到。
这名官员，在九年前，就已经五十三岁了。
今年已经六十二岁。
他不升迁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五十多岁，再升能升到哪里去？
还不如在这个官位上安稳养老，起码清闲，不费力，还不会有什么背锅的问题！
“有点风声鹤唳了啊……”
顾长生自嘲一笑。
自己这是想要寻证据，寻的疯魔了。
“或许该去睡一觉了？”
看了眼窗外的阳光，已过正午，自己已经熬了一夜，饶是他的精力远超常人。
高强度的阅览卷宗，也让顾长生此刻有些吃不消了。
但。
就在他准备起身休息时。
顾长生，却是突然看到，自己手边一枚不经意的印凭。
这是当初，自己接下这桩案子时，洛靖山发给自己的从事印，当时洛靖山还特意叮嘱过，若是顾长生不准备再做这个从事官，或是有别的打算。
一定要记得将这枚印凭交还给府衙销毁。
“交换印凭，府衙销毁……交换印凭，府衙销毁！”
顾长生反复拒绝着八个字，一双眼，却是越来越亮！
“我知道了！”
“我知道，那武毅安，将证据藏在何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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