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这些年已经够苦了,要不是米瑶一直不离不弃的陪着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可是看到你,我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听到纪方华的话,苏向忍不住撇嘴冷笑:“苦?这算什么苦?不过是生活罢了!若是连生活都要叫苦,那还活什么?早死早超生,一了百了!”
苏向的话很不客气:“你就是和生活这俩字,太脱节了!整天泡在那实验室里,要不是米瑶看着你,我估计你早疯了!”
纪方华苦笑,苏向说的不错,他曾经以为自己的心理素质足够强,能够抗住孤独和日复一日的绝望带来的枯燥感。后来才发现,他高估自己了。
苏向停下手中的活,在一个白色塑料桶里洗了洗手,在裤子上抹了两下,从裤兜里掏出烟,递给纪方华一根,然后看向米瑶。
“米瑶不抽烟吧?”
闻言,一旁一直很文静的米瑶
顿时满脸黑线,纪方华也是哭笑不得,苏向这脑回路,真让人难以捉摸。
苏向笑眯眯的看着米瑶道:“逗你的!米瑶你不是一直在电话里说要揍我吗?这不是给你个理由吗?对了,是你自己还是和华子一起上?”
米瑶看着苏向壮硕的体格,再看看自己和纪方华,估计他们俩加一起都没有苏向重。
米瑶白了苏向一眼:“今天本姑娘心情好,放你一马!毕竟这么多人呢,你要是被一个女孩子打哭了,太丢人!唉,心太软也不是好事啊!”
说着,米瑶还遗憾的摇摇头。
纪方华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米瑶的性格就是这样。苏向啧啧称奇:“不愧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米瑶,华子平常是不是被你拿捏的明明白白?”
“当然!”
米瑶不假思索道,不过说过这话后米瑶下意识的看了纪方华一眼。
苏向不由哈哈一笑,米瑶顿时红了脸。
纪方华无奈一笑:“你就打算一直在这和我说话?”言外之意,咱们是不是应该找个清净的地方?
苏向嗤笑一声:“这就受不了了?”
纪方华认真道:“不是受不了,只是想找一个安静些的地方,和你说说话,毕竟七年了,人生又有几个七年?”
“我看这里就挺不错的!”
说着,苏向从店铺深处搬来了两块加气块,又从水电材料中找出两个袋子垫在加气块上,顺便拿了两瓶矿泉水递给纪方华两人。
“坐吧!”
苏向自己,则是把一个白色塑料空桶翻过来当做凳子,也不管桶底是否干净,一屁股坐在桶底上,打开矿泉水瓶,一口气喝了一整瓶水。
纪方华看着苏向,实在难以把眼前这个人和记忆中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米瑶倒是大大方方的坐下,拉了拉纪方华的手臂,纪方华这才坐下。
“自从你和我说要来找我,我就明白你想做什么。”
纪方华平静道:“我明白你会明白,可我也明白,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所以我没有抱着任何希望,只是单纯的想来见见你,叙叙旧,聊聊天,然后带着米瑶旅游,放松一下心情。”
苏向翻了一个白眼:“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
纪方华微笑道:“我自然是知道你足够聪明,可你再聪明,有爱因斯坦聪明?有波尔聪明?有杨振宁聪明?有普朗克聪明?物理界这么多天才人物,都没能真正揭开双缝干涉实验的面纱,你以为你是谁呢?小向同学?”
苏向摇摇头:“你还真是看得起我,拿我和这些人比。我的智商也就和你相当,放在所有人类中,大概中等偏上吧?你也应该清楚。”
纪方华叹道:“正是因为我清楚,所以才绝望,不报任何信心的绝望。”
苏向自顾自吸了一口烟,等纪方华说完,这才不急不缓的开口道:“可我偏偏还真就找到了一个方向!”
纪方华噗嗤一声笑了:“大哥,别闹!”
苏向依旧不急不缓道:“想不想听?”
纪方华笑眯眯道:“当然想!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赚大了?当然,是假的也无所谓!能打你的脸,想想就是件开心的事!”
苏向无所谓纪方华的态度,问了他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能被称为天才?米瑶,你也可以说自己的看法。”
纪方华对苏向这个问题不知所以然,但还是老实的回答道:“天才,过目不忘,智商高超,思维活跃,能常人所不能,大概就是这样吧?”
苏向看向米瑶:“米瑶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米瑶想了想,说到:“字面理解就是,天赋的才能,卓绝的创造力、想象力,天生的资质远远高于常人!”
苏向点头道:“你们说的不错,这是世人对于天才的看法。小华,你刚刚说的那些人,都是天才,还有哪些物理界的前辈,也都能称得上是天才!可你们只说了天才的优点,那么天才的缺点呢?你们俩有谁知道?”
纪方华不由皱眉:“天才怎么会有缺点?要说有,最多也就是自身的生活喜好,或者作风什么的。天才这个词,本身就是一个用来赞美的词,怎么会有缺点?”
苏向感叹道:“是啊!天才怎么会有缺点?你可知道,你这句话,就代表了你自身最大的缺点?”
纪方华看着苏向。
“自信!”
苏向说到:“但凡天才,都是极端的自信,或者称之为自负更为合适!因为他们有着超高的智商,无论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一看就懂,再加上身边人的羡慕或者恭维,他们心中自然而然便会产生优越感。这种优越感会带给人强大的信心,久而久之,天才很轻易就能建立起强大的自信心!”
米瑶有些不解:“人有自信不好吗?”
苏向笑道:“有自信当然是好事,但那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对于天才,过度的自信会让他们的眼光变得狭隘!他们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而对于自身视界之外的事毫无兴致。比如华子,平常的生活估计都是你替他在打理吧?”
纪方华脸上有些挂不住,不由嘟囔了一句:“都是一些琐事,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苏向深深的看了一眼纪方华,问出了第二问题:“知道热力学第二定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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