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初柒已经纠正纠正是人是鬼了，呆呆的看着原本应该在床榻上的男人，一种恐慌袭卷了她。
初柒意图施展灵力，却怎么都施展不了。
魔族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初柒急的泪花闪烁。
沈屿知……
一个鬼魂而已，带走他的目的是什么？
初柒闭着眼睛，她想不通。
冥界。
往上是乌压压的黑云，没有人间的星光照射，连同空气都透着黯淡无光，鲜艳的花草却能如数绽。
“你现在不是在人间历劫？跑回来干什么？”
站在阎罗殿门口的鬼差守卫拦住初柒，打量了下她。
初柒冷着脸，“让开，我有事找大人。”
“大人最近休假，不在殿内。”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解释。
初柒自然不会被他这种理由忽悠。
“骗谁呢，发生这么大的事，他在休假？编也编个像样的理由。”
“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
初柒退后一步，弯着手肘，意图出手。
守卫如临大敌举着侧刀防备，“初柒！你敢在这撒野！”
初柒刚要施法的手被一只苍老长满皱纹的手握住，初柒愣住，看向来人。
“婆婆？”
被叫为婆婆的人满头银发，被一根黑色发簪束着，面容慈和，眼眸透着些笑意，带着初柒离开这。
“既然你知道是他不愿见你的借口，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初柒抿了下唇，“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大人。”
“无论多重要，都得守规矩，有些事情不是你能触碰到的就别去管了。”
婆婆拍了拍她的手，“你如今为重的应该是历劫。”
听她之意，恐怕已经知道初期来的目的了。
初柒依旧坚持着她那份理念，“怎么能坐视不管呢，魔族在人间几次三番出现，这次还抓走本应属于冥界管辖的魂魄，一旦在人间作乱，三界之内都得遭受波及。”
“大人自有主张。”
婆婆的话强硬了几分，敲了敲拐杖，“小柒，去执行属于你的职责。”
“就算您把我送走，我还是会回来。”
初柒看了一眼她的神色，抿着唇，没有一点退缩的打算。
婆婆瞧着初柒入神，默了几秒，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动情了？”
“我，怎么可能——”
初柒下意识的否认有些快，她指腹捏着衣角，“当初是冥界答应他的，要帮他找轮回之法，如今没有办到，甚至欲弃他不顾，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婆婆没说话，慢慢的走向旁边的小桥边，望着不远处奈何桥来往的鬼魂，淡淡的白雾笼罩，池水翻涌，不断有鬼声痛苦的嘶吼。
“记得你在忘川里待了两百年，跟你一样的魂魄不在少数，你并不是第一个，但你是坚持最久也是最省心的一个，哪怕魂魄撕扯，啃噬之痛，你都能咬牙镇定，每天就这样静静的望着桥上。”
初柒睫毛轻煽，也同样望着桥。
可惜她已经不记得她当初在等什么了。
婆婆转头看她，“而你在人间甚至未足人间时常半年，就已经对这个身份和那里的人产生了不同的情感。”
初柒动了动唇，想否认，可婆婆没给她这个机会。
“冥界至始至终都是那句话，有多大能力办多大的事，惹多大的事，承受多大的祸端。”
初柒眼睁睁看着婆婆拐杖一挥，她整个人就被推飞了出去。
随之而来的话意味深长，“忘了他吧，去做你该做的事。”
忘了他吧。
忘了……
似曾相识的话让初柒瞪大眸子，脑子突然刺痛，疼痛欲裂，闪过模糊的片段，像是被锁住的门，解不开锁，却能透过一点点缝隙窥探到里面的影子。
波光粼粼的湖面，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衣着青衣，脚尖轻点水面，荡起一点点涟漪，在湖面自由降落。
一道婉转犹如银铃般的女声拍打着掌声娇笑。
“哇！好厉害啊，我也要学，教教我！”
后来，她也跟着自由轻点湖面，只是行动缓慢，“阿虎，慢点，我追不上你了。”
“阿虎？”
她停下，望着湖面上倒映出来的面容，愣住了，少女精致无暇的容颜，细长的眉微弯，笑眸含星，长长的青丝挽起好看整齐的发鬓，精致高贵的金钗发簪，鹅黄色罗裙。
再看向前方的男子时，他早已停下飞跃的身影，背对着在等她。
“你——是谁？”
在他要转身的一瞬间，初柒仿佛被什么东西吸附她离开，她下意识伸手。
“不要！”
初柒猛地坐起来，呼吸急促。
她还没看清那个人到底是谁。
“柒柒。”
初柒被稚嫩的声音唤醒，她睫毛颤了颤，环顾四周，才发现这是她在人间的住处。
晟崽拉了拉她的衣角，“你做噩梦了吗？”
“没有。”
初柒目光有些呆滞，“我怎么会在这？”
“不知道，我进来你就已经出现在这里了，我明明看到你出去了的，是魔法吗？好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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