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间西风吹过带着气味，夹杂着铁器上斑驳铁锈气味与尸肉恶臭的血腥味，让人有些头昏脑胀。
之前参与过战争或是杀戮的人还好，没有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可那些第一次被带过来的新生弟子可就惨了，惨白着脸蹲在一旁狂吐不止。
偶尔有心神坚定之人，被其吐出的污物气味也引得按耐不住。
宁陵游几人早早远离了这片‘是非之地’，站在高处看着他们。
无论如何，相比于营地中魔教此次所来的那些人，她门中这些弟子就像是过来开玩笑的，姚景儿皱了皱眉头神色中有些不满，“这就是你让我带他们去清理的原因？”
宁陵游吩咐她的时候看了一眼那些略显青涩的面孔，便是让她带这些人过去。
宁陵游随手将一只妖狼扔下，点头承认，“这些人还需要磨砺一番，省得在战斗的时候拖后腿。让其他人收敛好气息，没有暴露吧？”
他本想着将这些妖族一网打尽的，不过看了眼那些年轻弟子的战斗后便改了主意。可以放了几个活口回去，在得知他们实力一般的情况下，之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试探练兵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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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剩下的都是些高手，能被那些妖狼觉察到，他们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姚景儿平静地看着远处，“对了，见到他们这种战力，心里会不会有些失望？”
她不知道宁陵游心中所想的是什么，反正她自己看到太宁宗一些弟子的表现后是极为失望的。
她一直在边境练着自己的军队，远离了宗门好些年，除了当初同辈或是年岁相近的同宗弟子，其他人自是不甚了解。但再如何，能被带到这里的弟子，也不该是这么不堪才是。
那些不成器的同辈们，在第一次面对血腥的时候也要比他们强得多。宗门难道就将这些人当成花朵照看么？
“还好，预料之中。”宁陵游神色平静。
之前万老头与他讨论过一个问题，同境之下，一个江湖中人与一个士卒谁战力更强？
当时他毫不犹豫地认为江湖众人更强，有着宗门特质的功法，胜过士卒应是不在话下。
万老头点头赞同。
但随着双方数量的增加，宁陵游的答案却迟疑了起来。他仍相信在江湖上混迹的弟子，比起士卒拥有着更强大的战力，但是此前已经发生过的往事却告诉他，当人数超过一定数量的时候，士卒甚至可以以少量的伤亡换取一场大胜
在这次战斗试兵中，姚景儿看到的是他们不堪的表现，而他关注的则是他们的战力强弱。史书上的战斗并非作假，面对着协同作战，江湖中人只能用一团散沙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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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轻弟子在战斗中可以说是毫无配合，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在战胜妖狼的过程中付出了更大的伤亡。姚景儿心中本就不快，除非他们有性命之危，否则绝不会出手相救。
因为是第一次一起作战的原因，虽然是一整个新兵对阵，但是战斗中难免会凑近同宗们的人相互抱团。
若是他们每人各自来自不同宗门也就罢了，但即便是与同宗之人联手，表现出来的依然一言难尽，相比之下那些妖狼的协同比起他们都要流畅一些。
这些人既然来了，即便是宁陵游让他们回去，他们背后的宗门也不会同意，谁都丢不起这颜面。既然如此，与其拖到后面暴露问题影响到楚青云他们，还不如从现在就开始练兵。
虽然不知道楚青云何时发来信号，但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宁陵游还是希望妖族能多派些探子过来给这些人练手。
听到宁陵游没有什么情绪的回答，姚景儿却是瘪了瘪嘴，转头过去，“那你怎么看？”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羿文乐慢慢走了上来默默地听着，毕竟算是旧相识，宁陵游也没有出言嘲讽。
但姚景儿对此可就有些不满了，这些人躲在后面同样看清了战场上发生了什么，她就不相信师兄现在能不面红耳赤。
羿文乐尴尬地一笑，“师妹，近几年很少有战斗发生，朝廷又管不太到我们，师弟们见的是有些少了。”
先帝还在之时，各宗弟子必须出世配合朝廷做事，在哪些事情中他们见到了许多血腥与黑暗，另一方面邪教猖獗，他们身为正道也必须与之战斗。不过自从先帝离世太孙即位，那位小皇帝把自己的叔叔逼成了对手，失去了东南之境的掌控，自然无暇与他们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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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倒是与那些近卫做了些交易，不过没有了先帝的震慑，他们面对近卫可不是之前那种唯命是从的态度了。
魔教偏安一隅安稳发展，就连朝廷都插不进手，他们就更不可能一头莽进东南找死了。
姚景儿眼神冷了冷出言嘲讽，羿文乐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可细细一想便知道尽是借口，“不与外人争，宗门大比是用来吃饭的？还是说现在大比就是上去摆个架子鞠躬下台？”
回头本想听听羿文乐怎么解释的宁陵游微微一愣，主要是羿文乐的神色过于古怪的，“小景儿说中了？”
“倒也没有这么夸张，”羿文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开口解释，“就是之前有位长老的爱徒在大比上受伤，打伤他的人同样是一位长老的弟子，两位长老在大比上大打出手，闹得极为难看。”
“师尊出手制止后两人还不肯善罢甘休，就此结下了梁子争斗不休。顾及到......咳咳......”羿文乐犹豫了一下，看了眼远处的同宗师兄弟，“顾及到传出去让其他同道笑话，后面只能让那些弟子们小心些战斗了。”
“......”
姚景儿心中一口气涌上来，一时气结，转过身不去看他们，顿了一会咬牙道：“宗门大比，性命之外，再无轻重。你当初不是靠着豁出性命，能有现在的位置？当上了大师兄，就能眼睁睁看着师弟们变成这种不堪的样子？”
她离开了，大弟子的位置落在羿文乐身上，除了那份身份，自然该担负起应有的责任才是。再说了，江湖子弟争斗中受点伤多么正常的事情，那两个长老还有脸闹事？
师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若是她在宗门，两人都该滚去戒律堂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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