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嘀咕间，十文脚步走进一家铺子。
牙行，古时候的中介，几乎每个城池都有，偶尔也会改改名称，但做的事情，大致都一样，给人介绍事物，牵头搭线，做个中间人。
“小...”
牙行不大，看上去只有半丈宽，一张残破柜子上，点了两盏油灯。
灰发白须老者抬起双手，遮挡油灯光芒，仔仔细细看了看十文，还有十文身后，空空的铺子，并没大人跟来。
“娃子！老朽铺子，没有玩闹的东西，去别处吧。”
‘年纪小，这硬伤我还要忍几年！’
“老爷子，我来此，可不是玩闹。”
十文很无奈，如今快十一岁的他，模样还是很稚嫩，充其量把嗓音变沉重点。
“呵！不是玩闹，说说看，你想做什么？”
老者兴许是无聊，笑呵呵接了话，身子后仰，拿出两块木板，挡在油灯旁边，让柜子上的光亮不再刺眼。
“咱这城里，可有铺子卖？”
“你要买铺子？”
十文说的轻飘，老者听了深度质疑。
一句话就扯到正经买卖上，老者很想认真说谈，可再看十文模样，有心想正儿八经说话，嘴巴却始终带着玩味。
“哈哈哈！小家伙刚来此地吧？环河城并非其他城池！这里的人...和外面的水一样，水少了，船只过不来，城里就没了人！水多了，整个城都会被水淹！也就城墙上面，站着几个可怜巴巴的兵丁！呵呵，别看外面人多热闹，这里每年只有八个月时间，有人闲逛，呃...如今已然七月，再过不久，这里的人都会寻摸去处，搭乘船离开。你确定还想买铺子？”
老者笑呵呵说完，十文一脸沉重。
若只是开分店，凭借阵法根本不用在意这里是不是被水淹。
十文脑子活络，听出此地水势太多变。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什么妖，能把那么多水，变多变少？’
十文想不出门道，传音给小老鼠，也没得到回答。
思忖几息，决定再问问清楚。
“老爷子，你的意思是，此地涨水淹城，降水干河，都是有规律的？”
“呵！你小子别装作小大人！老朽虽无后，但也不厌烦孩子！”
老者说者话，从柜子下面拿出一个小茶壶，给十文倒了一茶碗，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茶碗推到十文面前，十文却摇头不喝，这般姿态，真如一个普通孩子模样。
老者笑了，又把十文面前茶碗收回来。
“不喝也是对的！出门在外，不要轻易吃喝旁人给的东西！哪怕只是一碗清水。”
“老朽才开门三天，本意是等着外面那些人来找寻离去的船只，想不到，先等到你这小家伙来听故事！”
“也罢！左右都无事，老朽就和你唠叨两句！”
“咱这片大陆名为东升，可不是东面升起日头！城外，就是咱东升大陆最大的漓河，西自仙山而来，东至辽阔大海！”
老者说着话，端起茶碗，喝了两口。
茶碗刚离开嘴巴，有继续说道。
“你说的规律，存在了数万年！城外那那条大河，乃是漓河。小家伙不生活在漓河附近，不知道河水变化，也不怪！漓河多变，水流时而湍急，时而平缓，这些还好说！但每年入秋之后，河水会暴涨一个月！不是西边水多了！而是东边的水高涨起来！哎，这就是咱这片大陆东升之名的来处！”
闻言，十文脑仁有点木讷，很想问更多问题，却不知怎么开口，又该问什么。
好在，老者并没就此住口，喳巴喳巴嘴，又继续说。
“暴涨一个月之后，河水就像消失了一样，就咱这门口的内河，一丝水都没有！外面漓河河道，会变成巨大峡谷，深不见底的地方才有点水留下，其余地方...呵呵，都是泥！船只无法行，走路行车，整个车都会陷入泥里，和泥坑差不多。”
“所以...咱这城只有等开春之后，河水再次填满河道，才会有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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